玄寒低声说:“我看见他脸上有死气。”
花半醒皱眉,不应该啊,按理说像这个苏商这么厚的福泽,这么深的功德,怎么说也会寿至古稀,他看向那人眉间,果然隐隐有一团黑气,当下过去隐晦的提醒了几句,苏商一迭声应了,又拉着他介绍江南的好风光。
玄寒:哼!
从前在山里时,花半醒常听一只白鹦哥讲京城风物,那鹦鹉本来是外地官员献给皇上的,后来被皇上送给贵妃,贵妃一直把它当儿子养着,鹦鹉也慢慢通了人性,好景不长,贵妃被皇后害的小产失宠,它见贵妃日日垂泪便飞去找皇上,那些太监却说它惊了圣驾,要把它打死,它最终被贵妃救下,贵妃因它被褫夺封号,打入冷宫郁郁而终。贵妃死了它对京城也没什么留念,就飞走了。花半醒听了心里也没什么想法,纯当个故事听,毕竟无论是京城还是世故人情都离他太远,如今快要到京城,他也只想去尝尝白鹦哥说的驴打滚,冰糖葫芦,艾窝窝。谁知迎接他的不是京城的繁华,而是一支送葬队伍。
苏商一行人在城门口停下,让那些送葬的人先出了城,花半醒看向玄寒,发现他单手立在胸前,嘴里念着往生咒。那些男女老少哭的十分伤心,苏商叹口气,道:“我认识这家人,在京城开药铺的,这个掌柜可是个大好人,年年都施药施粥,还到处义诊,怎么才一年不见就没了呢。”
进城以后,苏商和花半醒道别往绸缎铺子去了,花半醒和玄寒则找了家酒楼吃饭。玄寒吃饭时很安静,速度不快不慢,花半醒坐在他对面一边喝茶一边看着,不得不承认,看玄寒吃饭能让人心静,好像天大的事也没有好好吃完眼前的饭重要,然而一阵议论打破了这份安宁。
隔壁桌有人突然感叹道:“哎呀,世事无常唷。”
“可不是吗,就说张掌柜,多好的人啊,去年给我媳妇看病一分钱也不收,怎么老天就不开眼呢?”
“是啊,还有李大善人,那可真是活菩萨呀,看着身体也挺硬朗的,说没就没了。”
“我听说前几天王大人也没了。”
“哎唷,天不长眼呐,王大人可是个好官,真是,如今狗官当道老天爷不说把他们收了去,偏偏叫阎王把好官带走,这叫个什么事儿啊。”
隔壁桌边吃边长吁短叹,听得花半醒有些疑惑,就又听见一桌客人道:“你听说了吗?最近城里闹妖怪。”
闹妖怪?花半醒来了兴趣,就听另一个人道:“有国师在,京城还能闹妖怪?”
“有人说那是个吃功德的妖怪,最近死的那些善人都是被妖怪给吸了魂去。”
“啊呀,出了这事国师能不管?”
“我一御林军哥们儿说国师已经闭关十日了,想来还不知道。”
“要我说,甭担心,国师什么人呐,一出关准能把那妖怪收拾了。”
“唉,也多亏了国师,才有我南盛几天太平日子。”
“嘘,勿谈国事,勿谈国事...”
玄寒吃完抬头,正好看见花半醒在晃神,伸手在他面前晃晃:“想什么呢?”
花半醒微微一笑:“我听见一件很有趣的事。”
“哦?”
“京城有个厉害的国师,京城闹妖怪。”花半醒嘴角翘起。
听见“国师”二字,玄寒很快皱了下眉头,花半醒没有看见,因为他的注意被街上一伙送葬人吸引了,又一家人出殡,按常理说,这几日的丧事也太多了点,但若是真有妖怪作祟,花半醒眯起眼睛,那他可想开开眼了。
到了晚上,花公子也不打坐了,在客栈房间里转了几圈后,子时的梆声一响,花公子将正和周公喝茶的玄寒拉起来,一脸跃跃欲试的说:“我们去看妖怪!”
玄寒:妖怪你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