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问在白青崖心中萦绕许久,却不知向谁寻求答案。在得知母亲的身份后,在为家族安危悬心之外,更有深深的茫然和惶恐他对亲情、爱情的概念全部来自于幼年的父母,假如连这些都是假的,那还有什么是真的?
此外,如果殷琅如当真认真回答了这个问题,难免要涉及白莲教二十年前在京城的布置,而若是殷琅如察觉到他的打探之意道恼,他也可以推说是缅怀母亲。
可惜白青崖好不容易开动了一回脑筋,辛勤布置是白费了殷琅如答得很干脆:“一开始不是你娘根本不是什么圣女,那不过是为了师出有名胡诌的。当年白莲教被姓梁的打得元气大伤,留守京城的一部分细作无人管辖,有的隐姓埋名逃亡塞北,还有的就是像你娘一样,抛却前尘,嫁人生子了。”
“后来可能是你爹干了什么对不起你娘的事,你娘又与教中恢复了联系,递来了一条攸关性命的消息。”殷琅如说着便显出了几分幸灾乐祸,“自古大多数男人看不起女人,觉得身处后宅的小小女子,即便有决绝之意,也不过哀叹两句,写两首酸诗顾影自怜,辜负了她们也没什么大不了。你爹就这么一步踏错,当年意气风发的白翰林担惊受怕了一辈子夜深人静的时候,只怕肠子都悔青了罢?”
时下讲究为亲者讳,听殷琅如这么大剌剌地讲自己尊长的闲话,白青崖一时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
殷琅如注意到了他的不自在,面上讥诮之色霎时一收,抱怨道:“良辰美景,小公子问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做什么?当真是不解风情。”
白青崖干笑道:“是我鲁莽了。”又轮到他,再一掷,十一点!
这下白青崖真是喜不自胜,都说刚上手的人手气好,果不其然照这么下去,今夜他不仅能探听到许多消息,说不得再赢两回合,败了殷琅如的兴致,他的屁股还能免于遭罪。
没有意外,这局还是他赢。
白青崖心中存着几分谨慎,没再试探得那么明显:“哥哥是哪里人?”
“苗疆。”
……
一时之间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白青崖一路赢了下去接连不断的胜利冲昏了他的头脑,问过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后,白青崖终于亮明了真实目的:“哥哥在京城弄出这许多事,是为了什么?”
殷琅如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答道:“因为我觉得无聊。”
这叫什么回答?
白青崖有些不满,却不敢追着他硬要一个答案,打定主意接下来无论如何也要撬开他的嘴,于是貌似乖巧地说:“好吧那我们继续。”
殷琅如却不干了,他娥眉微蹙,眼波流转出一抹嗔怪:“小公子赌术恁的厉害,这却要问到什么时候去?竟是些当真是没趣儿极了。”
白青崖没想到自己还没喊停,倒是殷琅如输得一塌糊涂,要讨饶了,一时之间警惕之心尽去,得意道:“好说,那就让你一让,再玩五局,咱们就歇下,如何?”
殷琅如眸中掠过得逞的笑意,袍袖中染着淡红花汁的指尖紧紧捏着,才能压抑住那阵过于兴奋导致的病态的颤抖。只见他螓首微低,故作为难地沉吟了一会儿才开口道:“那就听小公子的吧。”
我是真爱女装攻啊,不写一次女装doi感觉浑身像是有蚂蚁在爬。
下章呢,可能会有点重口,一些蛊虫play什么的,怕虫的速退。
第九十八章、蛊祸
看殷琅如面露难色,白青崖的兴致越发高昂,兴头头地抓起骰子一扔八点。
白青崖不甚满意,但方才扔出的比这更小的点数也不是没有,最后依旧赢了,是以他虽失望,却并不紧张。
骰子转到殷琅如手中,四四方方的物件儿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乳白色的轨迹三点、六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