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尽量不碰到伤口,将褚容璋扶了起来。
姜敏行递回去的时候突然道:"公子千金之躯,又带着伤,别叫烫了。小公子,你先喝一口,若不烫口,再喂公子喝下罢。"
白青崖正愁无处表现自己,立即便照做了。他拿起白瓷勺子舀一口尝了尝,让这药苦得脸都皱了:"烫倒是不烫,只是这也太苦了。姜大夫,你这儿有没有个蜜饯儿什么的,让公子吃完了含一个。"心里想,这老头不愧是在宫里服侍过贵人的,这媚上的手段,我拍马不及。
褚容璋就着白青崖喂过来的瓷勺喝了一口,才道:"我没有这么娇贵,老大夫,您多心了。"
姜敏行赔笑道:"是草民多事,公子勿怪。"话音一转才道,"公子的毒不难解,草民方才之所以欲言又止,并不是提防小公子,而是认出了这毒的来历,此毒牵扯到民间逆教,白莲教。"
白青崖一听,吓得勺子在碗沿磕了一下:"是那个二十年前在百越纠集乱党谋逆的白莲教?"
其实白莲教之害早已有之,最早可追溯至前朝刚立国时,起初并无名号,只是一群暴民纠集在一起作乱乡里。后来到了前朝末年,天下大乱,各地妖孽频出,乱民中出了个聪明的头领,白莲教才真正成了气候。
本朝太|祖正位登基后也曾派兵围剿过,但百越之地毒虫瘴气遍布,官兵水土不服,大多病倒,那些逆党见势不妙就往林子里一钻,着实难办。彼时立国不久,国库也空虚,大军不能在此处空耗,最终还是鸣金收兵了。
一直到今上登基时,梁燕霆梁大将军出面,将这个为祸已久的逆教收拾得元气大伤。说起来,这位梁将军还与褚容璋颇有渊源梁燕霆出身镇国公府,是当今皇后的胞兄,端淑长公主的丈夫,褚容璋应当唤他一声舅舅。
梁燕霆少年成名,用兵如神,在民间颇有名望,只可惜天妒英才,明珠还来不及大放异彩,就在二十岁时死在了战场上。
想到这里,白青崖越飞越远的思绪被姜敏行的说话声拽了回来。
"正是。此毒名唤'醉生梦死',草民的师兄在军中当过几年军医,曾随军围剿逆教,乱党在战中刀上多涂此毒。中毒伊始只觉伤口麻痹,不多时身上冷热交替,陷入昏迷,最后在梦中心脉衰竭而亡,极其歹毒。"
白青崖脸都吓白了。他一想没准这丧心病狂的凶徒方才说不定就藏在那巷子某处看着他和焚琴,不由得后怕不已。再一看身中此毒的褚容璋,不知道是真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还是能装模作样,竟气定神闲,还在把玩刚才解下来的玉佩的穗子。
正想着,忽觉有人拍了拍他的手,是褚容璋。
"我自己来罢,小公子吓得勺子都拿不稳了。"褚容璋接过药碗,端起来一饮而尽。
那药苦得要命,其实凉到能入口了,像这样一饮而尽是最好的,可不知为何,褚容璋就任由白青崖这样一勺一勺地喂,喝了大半天才喝了不到半碗。
白青崖今晚频频在褚容璋面前出丑,也不再脸红,强装无事地将空碗放在桌子上,又听褚容璋道:"我知道了,老大夫实在辛苦了。"
姜敏行连道不敢,下去为褚容璋收拾住处去了。屋里又只剩他们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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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青崖装作在鼓捣那药碗,不敢回头看褚容璋。他刚醒的时候还能装作不知道他的身份,现在再装傻不得,白青崖连怎么说话都不会了。方才那样难免僭越,可要是卑躬屈膝,会不会显得他是个软骨头,叫人看不起?
褚容璋仿佛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