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作自然地转了回去,正瞧见白青崖脸色灰败,原本灵动的眼如同一汪死寂的湖,正大颗大颗地滚落着泪水。
第七十章、青梅
白青崖委屈极了。
往日种种失意一股脑涌上心头,他想不通自己为何会这么倒霉,无论如何计划周详,世事却总不如他意,总会出各种各样的差错。
他想荣华富贵时,卫纵麟偏要与他谈风月,他想一展抱负时,褚容璋又只想与他赴巫山,就连现在他想抽身而去了,沈三钱却又死拉着他,陷害他入如斯境地。
该死,都该死!
白青崖自然不会觉得是自己贪得无厌,他越想越恨,由哀转怨,狠命拍开沈三钱伸过来为他擦泪的手,怒斥道:“滚!”
沈三钱心中慌乱一瞬,很快又冷静下来,换了副面孔单膝跪在床边,方才凌人的凤目垂下,白净的面皮上顶着的巴掌印更透出可怜的意味:“小公子怨恨我算计,我无话可辩,但你连听一听我的心意都不愿了吗?”
“心意?”白青崖不由得冷笑起来,尖刻地问,“你该不会是要说,你这样害我,是因着爱慕我的什么狗屁心意罢?”他以为自己这样说能羞辱沈三钱,却是大大低估了沈督公唾面自干的忍耐力毕竟大耳刮子都吃了好几个了,这两句排揎算什么?
果然沈三钱丝毫不以为忤,神色反而更哀怜了几分:“我与小公子有青梅竹马之情,心悦小公子十数年,一直在心里将小公子当作我唯一的妻子”说到此处话音一转,带上几分痛恨,“可恨褚氏害我满门在先,褚容璋夺我妻子在后,我沈明澹怎能束手以待!”
“小公子,你相信我!我方才气糊涂了……褚容璋能名正言顺地拥有你,而你竟然也有几分属意于他,我太嫉妒了,才说出这样的话。此事我早已有万全之策,不会叫任何人伤害你的,你相信我、原谅我,好不好?”
沈三钱越说越动情,腮边滚落的几滴泪珠重重地砸在白青崖的手背上。
本以为沈三钱又要说些不痛不痒的情话狡辩的白青崖冷不丁灌了一耳朵的“青梅竹马”“满门被害”已然呆了,几乎忘了方才激扬的心绪,愣愣地说:“什么?”
*
“什么?!”勇毅侯府中,卫纵麟的脸色也是同样的难看,“……消息可靠吗?”
焚琴道:“绝对可靠,想必王府的人得到消息的速度比我们更快。”
卫纵麟霍然站起,抬脚便往外走。
焚琴忙拦在前头急急道:“小侯爷留步!此事颇多古怪,若为白小公子计,实在不宜惊动了人。小公子是恪王爱若珍宝的人物,没有恪王殿下的令,他们万万不敢对小公子如何,但若您这般冲到王府,只怕惹人疑虑不说,反而更坐实了小公子的罪名啊!”
卫纵麟步下生风,几句话的工夫已行至门外。他是关心则乱,经焚琴一点才反应过来,慢慢止住身形,在院内扶疏的翠竹下停住了脚步。
他剑眉紧蹙,原本明亮的星眸中翻起阴沉的黑云,几乎凝为实质的烦躁笼罩在他身侧,使卫纵麟看起来像只被掀了巢穴的恶兽,随时准备大开杀戒似的。
自从白青崖的蛊毒被压制住后,卫纵麟便敏锐地察觉到白青崖仿佛是在躲着自己。有外人在时,他宁愿与谢谆之那个假哑巴对牛弹琴也不愿搭理他,独处时更是恹恹的,他说十句白青崖答一句都算那日话密了。
卫纵麟本就因那段荒淫的“解毒”心存芥蒂怜惜白青崖受苦是一回事,但被迫与其他人共享心上人、甚至在一张床榻上同时抱他的感觉太糟糕了,嫉妒的毒液无时无刻不腐蚀着他的心,偏他还得强自装作什么都不计较的样子,只为了讨病中的白青崖一个笑脸罢了。
他忍辱负重到这般地步,白青崖丝毫不觉也就罢了,还在他眼皮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