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则白青崖并不关心是否劳动了谢霜蕴,他只是不放心他的医术,想再求个经验丰富的杏林圣手诊一诊罢了。但谢霜蕴既然这样答了,白青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想着等他走后再请一位大夫便是了。

说了这会儿话,白青崖神志清醒不少,见所处之地颇为熟悉,乃是他住了几月的缣风院。除床边的卫纵麟与谢霜蕴外,地心里还站着桂旗并几个平时服侍的丫头,只檀霭不知去向。

白青崖微觉奇怪:“檀霭呢?”

卫纵麟冷哼一声:“他奉命贴身保护,却玩忽职守,令你受了这样重的伤,自然无颜见你,已自去请罚了。”

其实也怪不得檀霭……檀霭提出过让他同去,是他执意不肯,还四处乱跑。白青崖有些心虚:“哦,是吗……罚得重不重?”

卫纵麟脸色更不好看了:“你自己还起不来身,一醒转就这样关心一个奴才,看来短短几日不见,你们主仆的情分已大不相同了啊。”

谢霜蕴在一旁尴尬地咳了一声,起身道:“既然白公子醒了,那在下便不打扰了。公子好好歇息,谢某告辞了。”

卫纵麟拍了拍谢霜蕴的肩膀道:“子阑,今日多亏你在,实在有劳,改天我做东请你吃酒。”

谢霜蕴笑道:“你我二人何必如此客气,告辞了。”

白青崖也有些不自在,忙说:“桂旗,快送送谢公子。”心中暗想卫纵麟怎的越来越爱吃飞醋了。

送走了外人,白青崖不愿再听卫纵麟的胡言乱语,率先道:“我落水并非是自己走路不当心,是有人要害我。”

卫纵麟面上掠过一抹杀意,语气森然:“我知道那个人已经死了。”

白青崖一惊:“是谁?”

“是你五弟的小厮,端砚。”

略一想,白青崖便明白了。他气得头晕目眩,咬牙道:“好……好个忠心为主的奴才。”

想是在家中时白青骧欺负他欺负惯了,端砚也不把他放在眼里,他记恨着宴会上白青骧受辱,便趁众仆婢寻人混乱之际推了他一把。

“怎么死的?”

卫纵麟心疼地抚了抚他苍白的脸颊,“那贱奴才推你入水后逃窜之际,刚巧被檀霭撞上。”檀霭怒不可遏,因急着去救白青崖,来不及与端砚歪缠,拔剑便斩了他。

“便宜他了。”白青崖身上难受,心中便恨得滴血,“端砚是死了,白青骧还好好活着。他的奴才将我害成这样,他还想回去舒舒服服地当他的五少爷?做梦!”

“你想怎样都使得,”卫纵麟垂首吻了吻白青崖干裂的唇角,低低道,“但要先把身子养好。先睡一觉罢,养足了精神再喊打喊杀也不迟,嗯?”

第五十九章、解困

白青崖再次醒来的时候,卫纵麟已经走了。

褚容璋外出平乱,京中事务大半要他照看,听闻白青崖出事,他是丢下骁骑营泰半将领赶来的,守着他睡了以后又连夜赶了回去。

这些白青崖都不知情,他身上比昨夜刚醒时好些了,只是总觉得还有些冷,喉咙也痛,想是冬夜落水后着了风所致。

“来人!”一开口,他自己都被嘶哑的嗓音吓了一跳。

房门应声而开,面色雪白的檀霭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一股清苦的味道随之弥散开。

白青崖挣扎着坐了起来,这样简单的一个动作却让他眼前发黑,喘了两口气才缓过那阵晕眩。

“小心些!”檀霭搁下药碗,小心翼翼地扶他靠在软枕上,“谢霜蕴说你眼下不能随意挪动,要多躺着。”

白青崖气恼地捶了捶床:“狗奴才,害我成了这般模样,一剑杀了他真是便宜他了!”

檀霭平静地答道:“是。是我办事不力。”他抬手为白青崖抿了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