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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推开门,正撞上外头的一阵冷风,白青崖皱起眉拢了拢身上的披风,随桂旗出了缣风院。

一路上白青崖都冷着个脸,桂旗自然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将人引至倚松室前的朝曛馆后便忙不迭退下了。

他一来,褚容璋便瞧见了。他含着笑迎出来握住白青崖的手,将他迎进屋里:"手这样凉,出来时该多加件衣裳。"

许是因着要远行,褚容璋今日穿了一身石青色骑装,墨发由螭龙纹发冠束起,可谓英姿勃发。

白青崖有心想说若不是你非要我来送什么劳什子行,我何必受这一场冻?然思量再三,终于还是咽了下去,敷衍地拱了拱手:"我不冷,多谢殿下关怀。"

进得门来,白青崖才瞧见檀霭竟也在,当即便冷笑道:"檀大人怎的一大早也在此处?莫不是殿下远行在即,日理万机仍不忘过问臣手底下的微末小事罢?"

褚容璋面色如常:"卿卿误会了。我这一去,最快两月,若事多生变,还不知要耽搁多久。你独自在京中不能无人照顾,我想着把檀霭留给你,又怕他伺候不周,是以多叮嘱几句罢了。"

只怕照顾是假,监视是真罢。不过白青崖早料到了褚容璋要找人看着自己,若派个不知根底的人过来,软硬不吃倒麻烦了,还不如是檀霭。

白青崖心里虽这么想着,却还要装作不甘不愿的样子轻哼一声:"如此说来,是我错怪殿下和檀大人了。"

褚容璋体谅他心里不痛快得足了好处时,他向来是很愿意体谅的,不以为忤,关怀地问:"今日身上如何了?"

白青崖假笑道:"好多了。我现下估摸着,若殿下再恼了我,打我一二十军棍兴许也受得住。"

褚容璋半搂着他,微微的震动随着他的笑声自结实的胸膛传来。他凑近些许,轻轻的一句话和着暧昧的吐息送入白青崖耳中。

"你!"白青崖又羞又恼,气得脸都红了。他先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檀霭的神色,却看不出他有没有听到,随即狠狠推了褚容璋一把,扭头就要走。

褚容璋忙牵住他,告饶道:"好了好了,别恼了,怪我胡说八道。"他垂首吻了吻白青崖的嘴角,无奈道,"你的气性越发大了,我不过是瞧你心里不高兴,逗你笑一笑罢了。"

有这么哄人的吗?!白青崖狠剜了他一眼,不及开口,外头突然传来二总管的声音:"殿下,时候不早了,该启程了。"

褚容璋温柔含笑的神色蓦然淡了下来:"知道了,你先去罢。"

他略略正色,低头看向白青崖:"好了,这些日子你自个儿当心,无事不要出府,若有要紧事非要亲自办,记得叫檀霭跟着,知道吗?"

"……是。"

眼前一暗,是褚容璋又吻了下来。厚朴的沉水香气一触即分,白青崖听到他说:“我在外行军多有不便,还望王妃怜惜我,莫要吝惜鸿雁尺素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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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容璋走后,白青崖不知为何没直接回缣风院,反倒在朝曛馆枯坐起来。

一旁的檀霭耐着性子等了半日,终于忍不住隐晦地问道:“朝曛馆还未烧地龙,长史出来这么久,身子受得住吗?”

这几日一听他说“身子”如何,白青崖便浑身不舒服,这次竟破天荒没发火,反倒朝檀霭招了招手。

只见他扭捏了一会儿才从怀中掏出个皱皱巴巴的信封,吞吞吐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