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思斋。

褚容璋临窗而立,白皙的指尖来回捻着乌色的佛珠:“他怎么说?”

睡鸦垂首:“长史怕得厉害,严令属下无论如何想个法子出来。”

"我大婚,他只是怕,没有伤心?"

"这……"睡鸦满头大汗,不知回什么才好。

褚容璋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养不熟的小东西。"

睡鸦越发不敢答话了。

褚容璋也没再提,转而问:"他贪了多少。"

睡鸦斟酌地回:"约莫……五千余两罢。"

褚容璋笑叹:"养了他那么久了,胃口却这般小?"他转过身来看着睡鸦吩咐,"他叫你想办法,你就好好想,务必拿出一个好法子来,为我的长史排忧解难,明白吗?"

"是。"

从静思斋退出来行至九曲桥上,正遇上匆匆赶来的檀霭,一见睡鸦,他的脚步便顿住了。

瞧着睡鸦脸上那好大一个巴掌印,檀霭讶异道:"殿下打的?"

睡鸦抬手抚了抚,长叹一声,答非所问:"天爷,这种差事以后可换个人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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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作茧

白青崖身着素白中衣,散着半湿的头发坐在灯下。一把利刃时刻悬在他头顶,搅得他食不下咽,寝不安席,白日里还要在褚容璋面前强装无事,几日下来,在皇子府作养出的一点肉再度无影无踪,先前合身的中衣空荡荡地挂在身上,愈发显得他娇怯风流。

黄杨木方桌上一片狼藉,名贵的澄心堂纸团得乱七八糟扔在脚下。白青崖执着紫毫刚写了两笔,才发觉自己连“犹解倒悬也”的悬字都写错了,烦躁地用力一揉,地上又多了一团。

睡鸦跪在一侧,见状忍不住道:“长史,还是属下来代劳罢。”

白青崖阴冷地看向他:“你?我让你想的法子呢,想到了吗?”

睡鸦又沉默了。

白青崖气得一把将手中的笔摔了出去,玳瑁管摔作两截,淋漓的墨汁溅了二人一身。他犹不解恨,起身一脚蹬在了睡鸦肩上,孰料睡鸦只是身形微晃,白青崖却趔趄着猛退了几步。他立时大怒:“你要造反不成?!”

近些天跟着白青崖,什么脾气都领教过了,不过都是雷声大雨点儿小罢了。睡鸦有些想笑,却不敢表现出来,见他气得狠,立刻熟练地一叩头:“属下万万不敢。”

白青崖叫他这死皮赖脸的样子顶得肺叶子疼,倒了几口气才缓过来,点着他问:“我问你,想办法把挪的银子尽数归还,能不能天衣无缝地遮掩过去?”他自个儿用了五千两,为睡鸦打点用了一万两,一万五千两银子,他自己是决计拿不出……幸好还没来得及和卫纵麟撕破脸。

一听这话音,睡鸦咋舌,这位该不是真能拿出这老些银子罢?早知道要三万两了。无论心里怎么想,睡鸦面上依旧为难道:“眼下最难办的事是桐湘姑姑已到了热河,银子还回去容易,活生生的一个人却难藏啊。”

白青崖狐疑道:“你先前不是说热河天高皇帝远,没人过问吗?”

“庄上的下人都有名册,这名册在长史手中,自然无人敢过问。但新王妃入府必定要从头一一清查,到那时……”

“废物!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你的事!”白青崖不耐烦再听。他急得来回乱转,雪白的赤足陷在捻金棉花鸟纹地毯中,金线将细瘦的脚踝刮出道道暧昧的红痕,“白跟了殿下这么久,这么些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