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阵飘香。
刚过早上八点,王后乘着狮鹫游街,群众在路边为新王后献上珍珠花编制成的花束,高声说着祝福语,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昆图斯轻易的混进了人群之中,他穿过曲折狭窄的巷道,企图穿过城门,进入到城堡里。
哨兵对他风尘仆仆的模样多看了两眼,掂量着他的利剑和破旧打满补丁的衬衫。
“拜托老兄,我从乡下来的,听说城堡里供应的酒都是陈年老酒,可比护城河里的白水混酒美味到哪去了。”
“行了,进去吧酒鬼,满脑子都是酒糟。”哨兵嘟嘟囔囔,他今日过的不太愉快,因为别人都在庆祝,而他在站岗。不过这城里有几百个他这模样的流浪汉,哨兵松懈的大脑显然对他做出了宽让。
城堡里到处都是人,昆图斯也喝了酒,还把自己的水囊装的满满的,他从小就在城堡里长大,这个地方本能的让他感到反感,可他知道哪里最安全的所在。
童年的记忆对他并不友好,他还在蹒跚学步的时候时常遭到异母兄弟的痛殴,责打,他曾试图抵抗,可一个连话都说不全的孩童,对待敌人笨拙的缺乏经验,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他记得那种感觉,惊吓中昏倒在地,醒来的时候孤零零躺在地上,咬着牙遍体鳞伤的爬回房间,在被窝里悄悄哭泣。
他躲进了魔后和魔王的大婚的房间,桌上摆放着佳酿,他灌进一大口,苹果酒的味道夹杂着玫瑰香,是难得一见的极品,他放松身体的躺在铺满玫瑰花的床上,收敛气息藏匿其中,不到晚上的时候这里不会有任何人造访这里。
而他只需要等一个人,魔后梅根斯维齐。
是大人命令他找到的女魔。
这柔软的床上,正对面的墙上是奢侈昂贵的挂毯,他有那么一瞬间困惑不已,仿佛还是十多年前的魔族三王子,他回想起自己第一次杀人的场景,也是在同样柔软的床上,那是他的床,而他的好哥哥在他成年之后派刺客砍下他的头。
刺客不是他的对手,他攥住刺客的脖颈,试图掐死他,但刺客很顽强,奋力挣扎,大吼大叫,差点引来了王城骑兵,他只得抓住刺客的头不住的往墙上砸,看见血液后,又继续猛砸,直到刺客一动不动二十分钟后他才松了手,而此时,刺客的脸被他砸开了花。
但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除了他亲弟弟之外,他的兄弟们的骨头都长眠在阴冷的沼泽里,如今继位的魔王是他的旁支。
直到半夜,门外响起细碎的脚步声,昆图斯从床上一跃而起躲进了法兰绒窗帘后面。
进来的是两个女人,昆图斯耐心听着她们之间的对话。
“王后,陛下会在半夜十二点准时过来。”
“知道了,你先出去,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是,我就在门外。”
侍女轻柔的关上房门,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了,很好。
梅根斯维齐解下脖子上的宝石项链,闭上眼睛揉着酸痛的太阳穴,而脖子上突然出现的尖锐冰冷之物让她瞬间睁开了眼睛。
从毫无瑕疵的镜面上,她看见一个高大陌生的半魔正用剑抵着她的脖子。
“你是谁?”她问道,懒洋洋的声音似乎一点都不怕他,就像在和一个无足轻重的人交谈一样,“你找我想要干什么?”
“要解释我的身份,这一晚上可不够。”他放低了声音,对于女士,礼貌是必要的,“如果你乖乖和我走的话,会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当然,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在与魔王圆房之后,偷偷出来找你,我会带上好酒,就你和我,慢慢的谈。”她紫色的眼睛有了一点兴趣,但说话的口气依旧高高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