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谁让今晚又开始下雨,风还这么大。
后来雨停了,风没散,但缘尽了,故事结束了,梦该醒了。
不要留下来,留下来她便也有罪,她毫无自知之明,赤裸着与狼共舞。
京阳又起几座高楼,它永远不会因为某个人而停摆,阳上阁经历了两次重建,他在京阳的最后一丝痕迹也被抹去。
他的踪迹她不再去寻,她再也不要在意他的去留,他们的人生不要再有重叠。
所有一切都随风去,只是站在100层的人还站在那,他说满盘皆是他的棋子,棋子却并不在意他的去留,路上行人走,没有人在意头顶的天换了几次,那些风云变幻,只是成年人喝醉后的酒桌谈资,学生课本上的一句引导语,甚至不会放进考卷。
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批人走了,五年后又换一批新人过来过同样的生活。
她曾经摸过一块天,后来醒悟,她的存在无人在意,只是她将自己的一部分被留在这里。
谁又能左右谁的人生呢。
她只是惊觉这也算红尘,她在里面转了几遭,七零八落的走出来,也不回头。
老案上醒木一打,又一出戏开唱,咿咿呀呀的调子,换了主角不换情节,老旦的衣襟撩起,老曲新词,千百年来唱着开头的同一句,
要问盛世长京爱恨情仇何处寻,红墙碧瓦三千公子,芳琮阑阁有仙姬。
日光玉洁名,天半朱霞色,光华散,瓦影之鱼群。
至此,目的达成。
她是最普通的人,要他一辈子牵肠挂肚。
(正文完)
0103 番外 她是一只眼睛很大的小麻雀
言雨楼在浴室里洗头,挖空只剩一点的洗发水,沐浴露也空了,他用香皂对付一下,闭着眼睛冲水时伸手摸到架子上,空空的,没有毛巾也没有浴巾。
“帮我拿个毛巾。”
他关掉水,朝外面喊一声。
除他发尾不断有水珠砸向地面,整个屋子里安静得听得见风声。
外面没人回应,整个院子里都空无一人,他赤裸着身体走出去,在没有拉开窗帘的卧室里换好衣服。
琮玉坊四五年没人住,屋子被打扫得很干净,每一样家具都被防尘罩盖着,一看就是那个做事特别有条理的廖阿姨团队,她为了能和她长期合作,一口气交了十年的费用。
卧室里的床铺上,防尘罩被掀开一半,一个人形的印记还没消下去。
言雨楼还拿着那个水杯,挨个屋子的在院子里转。
老郝说,她回来过一次,把京阳所有的房产都处理掉,连户口都弄走了。
除了这套院子。
后面大小房间里的东西她都没带走,有些还保持着被她翻过的样子,保洁团队不来后院,这里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压着从前那些回忆。
他在院子里绕了一整圈,回到前面客厅,温慈给他打了十多个电话,最后耐心耗尽,发来消息,
“你有东西在我这,过来取一下。”
温慈的小二进院门口堆满箱子,佣人进出推着行李出来,看到他来了,侧身让出位置。
温慈听到他的脚步声,头也没回,反手指着后面桌子上的纸袋子,
“之前有人邮给你的,但是找不到你人,不知道怎么就送到我这来了,今天收拾东西才看到,你可算来了,要不我都搬走了。”
“你去哪?”
言雨楼摸过袋子,却没着急拆,站在身后看着他妈在那个巨大的首饰箱子里翻翻找找。
“具体的还没定,但是估计不在京阳了吧,之前没走就是等你回来。”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