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父异母的哥哥面前。
对方端着茶杯的手不稳,滚烫的茶水溅落、泼洒纸张。
里面有陆鹤璨非法获取原药、制剂登记证的证据,横跨东南亚、南美洲、非洲区域。
以及,对方以所持有的陆氏全部股权作为质押,向第三方质权人提供担保的证据。
老太太一把夺过…她不懂生意场上来往,但认得亲生儿子的笔迹,铅字昭昭,明晃晃地、扇痛脸。
陆鹤璨跑去东南亚,与人搭伙做原药质剂的事,她是知道的。
陆老太太捂着胸口,攥拳用力锤了两下。
“混账!谁让你把手上的股份都质押给别人,去干那犯法的勾当!”
老太太眼睛都红了,陆鹤璋沉静地看着、微微笑。
陆鹤璨手有些抖,狰狞地掐住合同,倒是头一回,与陆鹤璋撕破维持平和的脸面。
“这东西…怎么会在你这里?!”
“我分明是和…”
“你分明…是和来自波黑的Landric,签订股权质押合同,对吗?对方不露面,并且一口流利的波斯尼亚语。”
陆鹤璋有些抱歉地摊开手,眼里沉着夜色的黑。
“重新介绍一下,我是Landric.”
他用的是波斯尼亚语,发音熟悉,瞬间将陆鹤璨拉回,令他生惧、颤抖的陷阱。
他是如何被朋友诓骗做原药质剂的生意。
半路发现登记证来路不明,渠道灰暗。
合伙人跑路,又杀出个财权滔天的Landric,要他以陆氏的股权质押,抵他翻身的钱财,最终败落,狼狈逃回陆家老宅。
陆鹤璋双腿交叠,压制性的掌控、稳操胜券。
“现在,我们可以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好好谈谈条件了么?”
陆鹤璨拦住恨不得生吞了陆鹤璋的老太太,他咬牙,骨子里那股养尊处优来的优越感与底气不复存在,目光一点一点冷下去。
“你想要什么?”
俊脸无温、几分薄怒被压下去。
陆鹤璋眼皮都未抬,端起杯子、浮了浮茶叶,他修长的指节轻敲桌面。
“第一点。”
“我需要陆蜇,离开这里。”
0070 70.婚纱
“哐当。”
老宅摆出来的一套杯子是高岭土的骨质瓷,轻薄、脆。如今被陆老太太抖着手,腕子狼狈蹭落到地上,轻而易举叫在场一众、冷不丁都听了个响。
她哆嗦着要站起来,被陆鹤璨按着肩膀坐回去,有些发灰的鬓角嵌着汗、他压低声音,目光落回陆鹤璋神色宁和淡漠的侧脸
轮廓锋锐、隐隐讥讽地等候下文。
陆鹤璨隐忍地闭了闭眼,连带呼出的气都重一分。
“小蜇他…打一出生就对经商没兴趣,只好玩车、拆解些模型。这么多年,他不过也只知道我身边还有些股份傍身,其余…有关陆氏,恐怕连正门立朝哪儿都是一笔数不清的糊涂账。”
他的脊背起伏,眼底是落入圈套的不甘、黑压压的戾冷和无边的绝望。
“哪怕只是在老太太跟前混日子。一个对公司构不成威胁、还没毕业的学生,受牵连…是因为我?”
“陆鹤璋…你在忌惮什么?”
是在忌惮陆蜇吗?
薄薄的镜片后,陆鹤璋漆黑的瞳孔猛地紧缩,凛冽、沉冷。
“我忌惮陆蜇?”
他伸手,认真指扣好领子,遮住前夜、被覃宝熙擦红的脖子。
勒住内心的燥,指节滑开了手机。
胜券在握地,点开了一段录音。
通讯录音,动静很闷,罩回氤氲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