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也不躲、不怕他,只是笨拙地比划。
带点哭腔:“她为什么…是那样的?”
别墅里刚安顿,没有茶也没有咖啡,陆鹤璋让护工热了一小杯奶。
有些烫,怀里人不安分地蜷在腿上。
他小心地吹,放冷了、喂一口。
覃宝熙喝得不情不愿,渍了奶的腮帮子被握在男人掌心,暧昧地揉。
“想从哪里开始听?”
“全部…”少女偷偷把奶推远一点,指尖攢动。
陆鹤璋金边细框眼镜折射出乳白的液体,眸光灼灼。
“那就…从一杯牛奶讲起吧。”
男人语调慢慢、和缓,上翘的尾音是带了把小钩子,诱哄着覃宝熙步入蓄意的围炉夜话。
撕裂时间的沟壑,历史拓回多年以前。
*
十六年前。
波黑首都,萨拉热窝。
20世纪末,这里曾经历经了长达四年的围城战役。自1996年2月战争结束之后,老城区许多建筑都遭受到不同程度的破坏,虽然多数按照原貌重新修缮,但有些建筑墙面上还能看到密密麻麻的弹孔,从黄堡俯视,是令人心惊胆战的城市墓地群。
陆鹤璋是在战火中出生的孩子。
五岁那年,他被遗弃在比耶拉维孤儿院门口。而后几年过去,再透过窗户,少年依稀能看到古城墙上歪扭涂抹的“Welcome ? to ? hell”。
(欢迎来到地狱)
这一句诞生于屠城时期的迎宾词,在整座城市蜕变重生后,成了游客们打卡观光的必经之处。
彼时,陆鹤璋才十二岁。
少年默默咽下手里的酥皮饼,再把剩下的半块小心包好塞进怀里,准备带回房间。
院长很少会让孩子们吃饱。
惯用的借口无非是民政拨款延迟,战后经济缓慢复苏、社会捐助有限。
百来个年龄不等的孤儿,每顿吃食按巴掌大小分拨,无论男女,都饿得一副纤姿柳态、形销骨立。
每逢这时,院长总会露出满意的微笑。
她永远顿在拐角楼梯口的阴暗处,审视的目光一一落在十来岁的孩子身上,像在掂量一件待贾而沽的商品。
最近被领养走的孩子越来越多了。
陆鹤璋留心观察了一番,注意到男孩被领养时岁数较小,大多在13岁前就去了领养人家庭,而女孩则多数要等到14岁往后。
而明天,就是他13岁的生日。
生日当晚,陆鹤璋被额外恩赐了一杯温热的牛奶。
甜甜的,四周起沫子。
他喝得很干净。
一夜无梦。
再醒来时,少年已经不在自己温暖窄狭的小床上。
四周黑黢,伸手难见五指。
他被套上不合身的、较小一号的新衣服,鼻尖是咸湿的海风味儿。
少年慌张站起身,脚下不是坚实的土地,而是脆弱的铁皮,伴着动作“哐啷”一声,略微颤动。
“坐下。”
陆鹤璋这才发现,角落里还蹲坐了两个陌生人。
一男一女,举止亲昵,瞧模样三四十岁左右,波斯尼亚语说得并不熟练,显然不是波黑本地人。
“你们是谁?”少年问得小声。
男人嗤笑一声:“买你的人。”
他下流的目光沿着陆鹤璋瘦瘠的背摸索:“你们院长,把你卖给我了。”
对方每说一句,少年的脸就白下去一寸。
他是知道的,有些上流社会的绅士不过只穿了层人皮,实际私底下最爱玩些脔童幼女。
昨晚那杯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