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一刻,福斯特的眼神中闪过了绝望与悲哀。他像是已经明白自己成为了一名旧神追随者,也已经明白发生在福利瓯海的一切。
那是他难以忘怀的故乡的阴云。
他自顾自说完了这段话,然后打算离开。
“伊诺克吉尔古德得到的那个泥碗,还是,另外的泥碗?”西列斯声音清晰而平静地说。
福斯特猛地回头望着他,不可思议地说:“你怎么会知道伊诺克吉尔古德?”
“回答我的问题,福斯特。”西列斯也凝视着他。
福斯特的面孔颤抖了起来,他用力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一边颤抖,一边用力地摇了摇头。他说:“抱歉,我没法……”
西列斯意识到现在的福斯特还是可以沟通的,但是接下来,以及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就未必了。福斯特正在与西列斯作别,也或许,是与过去的自己作别。
所以西列斯追问说:“一还是二,告诉我。”
福斯特整个人都在发抖,他绝望地对抗着什么……没人知道他在对抗什么。最后,他缓慢地说:“一……是一。”
他们两个同时松了一口气。
西列斯来不及去想这个答案意味着什么,他立刻转而说:“我需要告诉你‘复现自我’这个仪式。找到你更早之前习惯使用的物品,回忆当时的情况,然后重复使用……这可以帮助你祛除精神污染。”
福斯特望着他。此刻福斯特侧身对着篝火,一边的面孔藏在阴影之中,一边的面孔被篝火照亮。他那亮面的一半面孔,挣扎着露出了一个微笑,他说:“我尽力,教授。不过,可能很难……相当难。”
他没有再理会西列斯的任何话语,自顾自走回了露营地,走进了自己的帐篷。在他之后,亚尔佩特左看右看,确认没人关注自己的情况,也就小跑着跟上了福斯特的脚步,也进入了帐篷。
西列斯站在原地,默然片刻。
琴多连忙走到他的身边,问:“您没事吧?”
“……没事。我跟他说了‘复现自我’的仪式,希望能有用。”西列斯轻轻舒了一口气。
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在他的心中蔓延着,这种预感来自于今天下午对福斯特进行的那一次意志判定。当时他已经选择了最小的那个数字,但对于福斯特来说,仍旧是杯水车薪。
换言之,对于此刻的福斯特来说,他已经没有“大成功”的可能性了。
命运能让他在最后的时刻拥有一线曙光吗?
西列斯的想法在这个问题上一晃而过。他随后说:“泥碗。”
“什么?”琴多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伊诺克吉尔古德从孤岛上带回来的那个泥碗,现在就在福斯特的手里。”西列斯低声说。
琴多几乎下意识皱了皱眉:“但那东西不是被约瑟芬霍西尔带走了吗?”
西列斯也叹了一口气。
三十多年前,伊诺克吉尔古德、弗兰克朗希等人所在的船只,因风暴而不得不停泊在一座孤岛。他们与孤岛的原住民产生了冲突,伊诺克莫名得到了一个泥碗,最后也只有他得以生还。
在返回金斯莱之后,伊诺克古怪的精神状态与遭遇引起了许多人的不安,最终他去到了贝休恩接受调查。往日教会在那个时候参与到了调查之中。
按照他们从伊丽莎白霍西尔那儿得到的信息,那个泥碗就是在这时候转交给了当时的贝休恩主教,也就是切斯特菲茨罗伊医生的母亲,约瑟芬霍西尔。
似乎有人来寻找这个泥碗,因此约瑟芬匆忙逃出,携带着那个泥碗。她最终在康斯特公国的首都拉米法城生下了切斯特医生。
约瑟芬显然不希望这个泥碗被人夺回。但奇怪的是,现在这个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