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少人，他们逃不出来。

比如孤寡老人，比如失去双亲的孩子。

等待他们的是什么，死亡，还是折磨，亦或者侥幸存活？谁也不知道。

吴婉看着眼前的场景，在一旁红了眼，“连我们这都成这个样子了……前线是什么样子……”

大概是想到傅忠了，吴婉擦了擦红色的眼眶，“我们一走，如果小忠想送信给我们，该怎么办啊？”

林深无声地凝视着远方，沉默以对。

时间打马而过。

两年内，林深和吴婉流转全国各地。

因为有傅忠老朋友的接济，一路上经济情况倒也还行，至少不用担心挨饿受冻。

而不约而同的是，吴婉和林深的身子都越来越差。

吴婉是上了年纪，忧虑过重，再加上旅途劳累，所以白了头发，身体大病小病不断。

而林深，他身子骨本来就瘦弱，还没打仗前就容易生病，何况这两年四处奔波，更是单薄得可怜了。

“深深，我觉得我能等到小忠吗？”

林深给吴婉喂药，他回答得坚定不移，如同在说给自己听，“能。”

第901章：山河永寂（48）

要等的人，终究是会来的。

林深坚定不移地认为。

躺在病上的女人突然看着他问，“你可不可以叫我一声妈？”

吴婉眉眼带笑，可是眼底的凄凉和寂寥却格外显眼，就如同看透了这尘世，无能为力再去挣扎。

心中一痛，林深却面不改色地说，“想得美。几年前你还想毒哑我。”

“你那时候不也想杀我吗？”吴婉扬唇。

针锋相对，一如当年。

只是当年替他们二人解围的人，已经不在眼前了。

空气一旦安静下来，思念就震耳聋。

吴婉突然低着眸，陷入了回忆，一字一句地说，“小忠对你可真好……当时为了你，他和我闹了大半年的脾气，所以我后来一直没敢去找你麻烦。”

林深眼神空洞，不知道望向何处。

一会儿后，他无力地笑了笑，接话，“那可不是。”

他对他，好的。

如果不是国难当前，子指不定多好过呢。

“寄出去的信，还没有回音吗？”吴婉想到这件事，突然拉着林深的衣袖问。

“没有。”

一瞬间，吴婉的眼睛里更为黯淡。

吴婉也不容易，她的丈夫和儿子，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都奔赴战场音讯全无了。

林深掖了掖吴婉的被，将药碗放在一旁，轻声说，“妈，你睡吧。”

听到林深称呼她为‘妈’，吴婉愣了愣，满足地笑了。

她回答，“嗯。”

说完，吴婉就闭上了眼。

可是林深知道吴婉没有睡着。

刚睡着的人，怎么会哭呢？

终究是假睡不下去，吴婉睁开眼，看着林深说道，“深深……我嘴里有些苦，你去外面给我买颗糖，好吗？”

林深只当吴婉是悲痛难止，不愿意在他面前痛哭，所以站起，接话，“嗯，那我去买糖。”

从小宅里出来，林深去城里难得的一家商铺里买到了糖果。

等他带着糖回去的时候，吴婉已经睡着了，睡的很是香甜，让人不忍心打扰。

林深将糖果放在桌子上。

可是眼睛却瞥见了一个多余的药碗。

药碗旁边一支笔，一封信。

两年多来，一直忍着不曾哭过的林深，突然痛哭出声。

吴婉刚开始生病的时候，他曾请过医生来看。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