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扫了一眼这一次坐在轿车前面的司机，果然是新面孔，身上的气质也更加成熟稳重，带着军人的杀伐之气。

而上次那一个戴着圆框眼镜的司机，显然就要不合格一些。

之前每一次傅忠和他坐车，配的都是那同一个司机，而每一次，那司机都会透过倒视镜偷偷的打量他们。林深早就留意在心底。

后来在那个碰见黑衣人枪杀的夜晚，司机表现出来的慌乱，更是明显不符合傅忠用人的标准。

傅忠是谁啊？身份这么特殊，遭到暗杀的更是异于常人，就算是聘用的司机，也应该接受过专业的训练，万万不会被吓得惊慌失措。

唯一的说法呢……那司机暗地里是邱小姐的人，派来监视他和傅忠的。

傅忠每次在车上对他亲啊抱啊说好话说甜话，都被那司机看在眼里，告诉了邱世玉。

后来邱世玉一直不死心，傅忠被逼无奈，大概就想出了‘替他挡枪’这一个办法，间接让邱世玉知道他是真的喜欢他这个戏子，也好彻底绝了那份心意。

林深不傻，他也是沉浮官海十年的人，也曾当过将军，也曾是手掌天下权的年轻丞相，也曾名留史册，亲手将千古第一女帝送至高位。

虽然后面的位面，爱人又再次将他宠成了傻白甜，可是内里终究也有一份自己的灵巧心思。

他看穿了傅忠，却从来没想过扰乱傅忠的计划。

傅忠默默地看着林深的眼睛，看了很久很久以后，轻声的说，“娇娇真聪明啊……”

说的无奈又苦涩。

林深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毕竟被利用的是他，然而他也心甘情愿，怨不得谁。

“怪我么？”傅忠看着林深，发现几天不见，林深更瘦了，皮肤苍白到毫无血色，风一吹就会倒下去的样子。

“没有。”林深轻描淡写地接话，又面无表情地扭过头看着窗外，“只是有些失望。”

失望傅忠将他瞒在鼓里。

失望傅忠明明知道他会配合他，却还是选择把他当傻子一样的戏弄。

傅忠大概没想过，如果他真的信了，那晚上撞见突如其来的生命之险，他该有多害怕。而看见被枪眼打中的他时，他该有多难过。

第875章：山河永寂（22）

这些或许都不在傅忠的考虑范围之内。

这也就意味着，在傅忠眼里，他的目的远远重于他林深一个戏子的情绪。

怪我么？

不怪，只是有些失望。

这回答比‘怪’，或许更刺人呢。

他让林深失望了。

傅忠深邃嗯眼瞳里更加幽深，如同一个漆黑的洞，可以吸纳所有的光，将一切东西都卷入进去。

他指尖不由自主的握紧，连傅忠都没有意识到，他这个动作表明了他心底的紧张和害怕。

“警察查出来那四具尸体是间谍……你早就知道他们是你身边的间谍，不拆穿他们，却故意让他们来假扮杀手演这么一出，对么？”林深问。

林深眉眼风华绝代，他懒洋洋地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漫不经心地拆穿了傅忠当初设下的局。

傅忠没有否认，“嗯。”

怪不得那黑衣人被枪打中，倒下去时这么震惊的样子。毕竟没想到吧，傅忠让他们做戏演一出，结果却真的顺势要了他们的命。

“那真是皆大欢喜啊。邱小姐知难而退，那四个间谍也傻兮兮地送死，傅爷一箭双雕。”林深感叹道，只是声音冰凉苍白，没有人味。

空气陷入了一片静谧，气氛尴尬而冰冷。

不久以后，傅忠说，“本来想一箭三雕的。”

林深没有问傅忠，那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