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厅内只剩二人,气氛莫名的古怪。
还是华玥凰打破沉寂:“用过早膳了吗?我叫厨房给你做点。”
“不必了。”冯默宁看着她虚弱的脸色,莫名竟心烦起来。
解释的话在舌尖滚了一圈又咽了下去,他恭敬问:“不知公主等我一夜是有何事?”
疏离的态度叫华玥凰鼻尖一酸。
她眨了眨眼,压下涩意,将昨日吩咐管事换来的那匣子银票递给冯默宁:“这些银票你明日出征时带着上路,以备不时之需。”
“公主这是何意?”冯默宁眉头深锁,并不接。
华玥凰咳声道:“若是出征途中遇上粮草不足,这些银票至少能抵上几日……”
她话未完,便听冯默宁不轻不重的嗤笑一声:“公主倒是天真至极,领兵打仗,朝廷自有粮仓供给,你这些银票,还是自己留着买胭脂水粉”
华玥凰明白,千军万马的粮草,她这些嫁妆钱换不来多少,但她总想着,能抵一些是一些。
“可……”
她还想说些什么,冯默宁已经推开了匣子:“行了,公主若无他事,臣便去收拾行囊准备出征了,公主身体抱恙,明日就不必送行了。”
华玥凰看着他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唇边笑容苦涩至极。
第二日,大军集结出征。
饶是冯默宁说不必她送行,华玥凰还是忍着高烧去了。
只因前世这一别,是她见他的最后一面。
看着冯默宁一身铁甲戎装,英武肃杀,让华玥凰想起父皇赐婚那日,她初见他,亦是如此。
冯默宁是名刀,纵然父皇卑劣的用驸马之位为鞘,她又如何能掩去他的锋芒?
华玥凰想着,又咳了几声,虚弱的身形在风中仿若摇摇欲坠。
看得冯默宁心里越发烦乱,他不喜欢这种看起来马上要碎了一般的华玥凰,不觉冷脸:“臣不是说了,公主有病在身就不必过来送行了吗?”
华玥凰心中苦涩,攥紧了手里的包袱:“我只是想给你送护心甲。”
冯默宁一怔。
终是低声道谢:“多谢公主。”
随即,他将护心甲的包袱给了手下,让其放入行囊。
目送着包袱入了行囊,华玥凰松了口气。
但还不等她道别,一个娇弱女声响起。
“默宁!”
挺着大肚,江落月走得气喘吁吁,含泪将手里的东西递上来:“默宁,这是我为你亲手绣的巾帕,愿你大胜而归!”
“辛苦。”冯默宁伸手接过。
华玥凰以为他会将这帕子一样随手放入行囊。
可下一刻,她看见冯默宁将那帕子珍视般藏入了怀里。第9章
二人依依惜别。
华玥凰站在一边,如同画外人
不知情的人见了,恐是要认为江落月才是冯默宁的夫人。
心尖似被狠狠攥紧,一涌而上的酸楚与痛意几乎要淹没华玥凰。
她眼圈泛红,再无法看下去。
转身要走,冯默宁却叫住了她。
“公主。”
华玥凰脚步顿住。
便听他淡淡开口:“……此行之别,若我战死沙场,你不必为我守寡,可随心另嫁你心喜之人。”
冯默宁目光沉沉,见华玥凰身形动也未动,又缓缓加上一句:“若臣能平安归来……届时,臣也会自请与公主和离。”
一字一句,如同钝刀,在华玥凰的心上划上一刀又一刀。
看来他是真的厌极了她啊……
唇角溢出无力的苦涩笑意,眼中亦是一片模糊。
华玥凰没有回头,半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