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闹剧结束,聂蓉开始敬茶,不知是严皓刚才那番话起了效果,还是老夫人确实不屑于给她颜色看,态度倒十分正常,接了茶,还摘下自己手腕上一对绿翡翠镯子当长辈礼,送给了她。

待敬完茶,严辞便离开了,其他叔伯长辈也离去,最后剩了几个妇人陪老夫人,聂蓉自然也要留下,恭敬地站在一旁侯命,随时给长辈们奉茶。

屋子里还有个非常引人注意的表小姐,旁人叫她嫣姑娘,看上去也就比她大一两岁的样子,但生得面如圆月,眼如清泉,总有几分笑挂在脸上,温婉而端庄,是她非常羡慕的那种长相,一看就是贤良淑德的大家闺秀。

看得出来老夫人非常喜欢她,说着说着话就绕到了她身上,后来谈到衣服,表小姐像是想起了什么,看了看聂蓉,朝老夫人道:“府里前两天才选了布料做秋冬衣服,还没给嫂嫂挑选,要我让绸缎庄的人再跑一趟吗?”

现在才五月,但侯府的衣服繁复,所以现在便开始制秋冬新衣了。

老夫人吮了两口茶,顿了顿,说道:“先不用吧。”说完,便又将话绕去了别的地方,似乎这只是个不足为道的小事。

这样多少有些让聂蓉没面子,但从奉茶开始到现在都平安度过,丢这点面子也不算什么。

只是她有些疑惑:为什么府里挑布料制新衣的事表小姐这么清楚?还能去吩咐绸缎庄的人,这不该是老夫人或是夫人才熟悉的事吗?

在旁边侍候了一个多时辰,直到老夫人累了回房休息,她才得以回自己房间。

昨夜的酸痛未退,又才睡了两个时辰,今日提心吊胆站到现在,真正是累得身体都不像是自己的,到了房间便像一滩水一样无力地倚靠在了椅子上。

青梅给她倒茶,冯妈妈一边心疼地替她揉腿,一边说道:“姑娘,早上我使唤了点碎银,找和我同屋的那婆子打听了一番,你早上有没有见到一个姓陆的表小姐?”

聂蓉点头:“见到了,她怎么了吗?”

冯妈妈说:“原来她竟是这侯府当家管事的。”

作者有话说:

严辞:小兔崽子,瞎说什么大实话,我不要面子的吗?

第 8 章

聂蓉和青梅惧是一愣,连旁边橘儿都意外道:“怎么会是表小姐当家呢?”

冯妈妈说道:“本来当家的是老夫人,但之前侯府出事,老夫人神伤过度,无心料理家事,正好她娘家姐姐也遭了难,过来投奔她,老夫人见外甥女行事稳妥有能耐,便让外甥女帮自己忙,协理侯府家事,也就是这姓陆的表小姐,现在似乎府上的人都叫她嫣姑娘。后来果真外甥女将侯府料理得井井有条,老夫人便索性将所有事情都交给了她。”

“但这表小姐总要出嫁的吧,万一她嫁人了呢?”青梅问。

“这个……”冯妈妈犹豫一会儿,看了眼聂蓉,然后说:“那婆子没和我明说,但我听她那意思,好像老夫人挺喜欢那外甥女,所以对侯爷有些生气。”

话到这里,聂蓉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难怪老夫人对表小姐是那样亲和的态度:那位嫣姑娘才是老夫人相中的儿媳妇。

所以她将府中事宜交给表小姐打理,就是因为她觉得这就是她未来的儿媳,早一点晚一点并不碍事。

但明显严辞没听她的话,跑去娶了之前将他退婚的前未婚妻。

年少气盛,就是严辞那样沉稳的人,也终究是忍不了当初的羞辱吧……可是等这股气消了,他又会如何处置她呢?

也许老夫人想得明白,暂且不和他计较,心里却知道是怎样的结局:今日表小姐问她要不要给自己做新衣,她说不用,也许不是真的要故意下她颜面,而是真心觉得不用呢?

比如,等秋天到来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