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露出一脸憎恶。
他说:“齐大非偶,不敢高攀。”
忽然就醒了过来,咳嗽又起,身旁人连忙扶她,给她喂枇杷露润嗓,好一会儿她才平复下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是泪流满面。
再一看,身旁不是宫女,而是姑姑柔嘉公主。
“是做梦了?梦到了什么?”柔嘉问。
长宁拿手帕拭了泪水,遮掩道:“没什么,就是咳出了泪,姑姑怎么来了?”
柔嘉说道:“我带来了一个人,你要见见吗?”
长宁摇摇头:“我这样子,怎么见人,算了吧……”
“是青州聂知府。”柔嘉说。
长宁愣住,怔怔看向她。
柔嘉说:“他已在宫外等候,见吗?”
长宁看着她苦笑一声:“姑姑叫他来做什么,我又有什么好见的?”
柔嘉说道:“你这样子,药石无效,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再说,你不是说自己捱不到开春了吗,既然这样,临死前见他一面,骂他几句又有何不可?他家里那个泼妇,之前可是当着下人的面毁谤自己婆母与人有染,把婆母气得大病一场。姑姐安阳侯夫人亲自过去训斥了弟媳一顿,逼着要人接弟弟回去休妻,吓得她抱着孩子跪在地上哭才算作罢,你当他不知道?你便当面问问他,得此贤妻,滋味如何?”
柔嘉公主向来行事不拘小节,这一番话说下来,倒让长宁有些想笑。转而想到自己的确不知还有多少时日,真要临死前见他一面,倒也了却了心中忿郁。
转头又问:“姑姑怎么和他说的,他就来了?”
柔嘉倒是干脆道:“我就和他说,你病重,让他来看看,他没多问,就来了。”
长宁犹豫一下,抚了抚自己的脸,颓丧道:“我这样子,一脸病容,没一点人气,怕是只叫他笑话。”
“咱们长宁天生丽质,就算病了也是个病西施,好看得很。”柔嘉公主说道,“再说,你是公主,他一个小小的知府,莫说不敢直视殿下尊容,就算直视了,还敢评价?不活了他!”
长宁公主轻笑一下,想整整仪容,却又是一番咳嗽,让她极为难受,不得已只好放弃,只唤宫女来给她松松挽了个髻,披了件衣服,就传人进来。
在床上等待时,她想起了自己方才做的那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