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更是言语不敬,挑三拣四,长博看不下去,要指责,娘亲又不愿两人不睦,反劝长博去向妻子说好话服软,长博于是愈加不忿,只想逃离这水深火热之地。

坐了一会儿,宋明钰提议明日几人一起去置办几身衣服,过几日去打马球,聂蓉无可无不可,反正在家闲着也是闲着,长宁公主则是肯定地摇头,回道:“我就不去了,听说行宫附近有个天水巷,专售文房四宝之类,里面有好几家印章篆刻的店子,我想去看看。”

听见此言,聂蓉不由向长宁公主投去一眼,她突然意识到,也许……长博和长宁公主才是良配。

长博也对打马球或是打猎没什么兴趣,更喜静,前几年也爱收集各式印章,闲暇还自己动手篆刻,每逢和她说起这些,她都听不太懂,也不想听,若是和长宁公主在一起,两人必定有许多话说吧……

而且长宁公主身份尊贵,遇到拒绝了她一腔爱慕的男人的姐姐尚且能以礼相待,自然不会像阮氏一样背后中伤人,嚣张跋扈。

当初长博拒绝长宁公主,完全是不想做驸马,至于长宁公主本人,他也许并未真正了解。

时间稍晚一些,长宁公主回行宫去了,聂蓉还没走,准备让严辞过来接,顺便让他看看新买的宅子。

聂蓉问宋明钰,长宁公主为何会在冀州,是不是与谢思贤一起来的。

宋明钰摇头道:“不是,谢思贤还在京城呢,是公主说在京城里闷,让皇上带她来冀州玩的。但我看她每天也没心思出去逛,根本不像对冀州有兴趣的样子。”

“那公主……是不喜欢驸马么?”聂蓉问。

宋明钰低声道:“昨日赵翊告诉我一桩秘事,你别和人说。”

聂蓉被提起了好奇心,点点头,就听她说道:“两年前,他听人告状,说桂花巷一处宅子有异常,他带人去查,你猜查到什么?一屋子风尘女子,和一屋子出身非富即贵的名门子弟,都是衣衫不整,神形狼狈,他还不和我说都有些什么人,但他说,谢思贤在里面。”

聂蓉听了大吃一惊,半晌才不敢置信道:“他们这些人是在里面……”

宋明钰瞪眼打了她一下,急道:“你还能不知道在里面做什么?”

“可这也太……太荒唐了……”聂蓉失声道。在她的认知里,像柔嘉公主那样公然养面首,或是偶有官员出入烟花之地就是最出格的行为了,却万万没想到还能这样。

宋明钰叹声道:“是啊,所以谢思贤肯定是不会真心待长宁公主的,长宁公主素来爱有学之士,她自己的文章都比谢思贤好,又怎会喜欢谢思贤?她就算不说,我也知道她是过不好的。”

“那谢思贤这事你和公主说过没?”聂蓉问。

宋明钰摇头:“赵翊不让我说,这事牵扯到皇上,谢丞相,还有朝廷势力派系,新政推行,可不是闹着玩的。”

聂蓉叹了叹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晚上,躺在床上的聂蓉突然问严辞,“你说若是两家门当户对,和离是不是很难?”

严辞自她胸口抬起头来,微眯眼,目带威慑地看向她。

她立时感觉到了几分危险意味,不由抿唇露出一副心虚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