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仆妇十多人,小厮也有四五个,另有一个随行大夫,加上船队上的舵手和帮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帝微服私访。
上了船,一路却是风平浪静,莫说匪徒,就是一只鸟都没来过船上。船稳稳地在运河上航行,她也没什么事,于是整个船上的人都闲得身上长霉,无精打采。
聂蓉也闲得发慌,便趁船靠岸时让小陶买了围棋,象棋,双陆,弹棋,玩投壶的竹矢等,拿上船上供人消遣,众人这才找了些事做,聂蓉和丫鬟们一同对奕,几日下来棋艺都增进不少。
如此十多天,船队到达京城。
此时已到腊月,京城正飘着雪,凛冽的寒风一阵又一阵。
马上将到码头,聂蓉在房内待得发闷,便想去船头站一站,哪想到一出门,一阵寒气袭来,北风削肉割骨似的往身上刮,橘儿连忙喊她进来,她正准备回去,却见码头上站着几个人,为首那一人长身玉立,锦衣华服,披一件斗篷,撑着伞,静静望向这边。
虽还看不清面容,但她一眼就认出那竟是严辞,一时心中激动,没想到他竟不知什么时候就等在了这里。
小陶的确派了轻舟提前去府上禀告,可他大可以等他们靠岸了再过来呀,现在这么早过来,这样冷的天,站在水边只怕吹上一会儿就要生病。
她恨不能大声喊他先找位置避风,但周身都是人,她没办法开口,倒见他朝她挥手让她进船内,加上橘儿过来拉她,她只好先回房去。
两刻之后船才靠岸,聂蓉立刻从房内出来,快步走到船头,待船上帮工将一块木板铺好,她便立刻踏上去,严辞在对面,一把牵住她将她拉上了岸。
“冷不冷?”他用身后斗篷裹着她问。
聂蓉忍不住弹了弹他发丝上飘落的雪花,心疼道:“我才要问你冷不冷,好好的站这儿吹风。”
严辞未及说话,橘儿便从后面追来,将斗篷给她披上,又立刻道:“夫人快上岸,可千万吹不得风。”
她如今的确不能生病,严辞便立刻一手撑伞一手拉了她离开码头,侯府的轿子和马车就停在码头边,他将她牵到轿子旁,塞她进去道:“快进去,里面有手炉。”
轿子比马车稳,所以严辞特地备了轿子来接她,里面又早放了三个手炉,将轿内烘得暖暖的,聂蓉进去坐下,不舍地看他,他在外面低头交待道:“我乘马车,就在你前面。”
她朝他点头,两人虽有许多话,但此时还是先回家要紧。
回到家中,聂蓉还是按礼数先去向老夫人请安。
虽说老夫人对她感情淡漠了些,但作为母亲,能容忍独子娶无所出的她,又默认严辞抱养平哥儿,还让她去苏州,已经是难得了,她在心里是由衷感激的。
严辞扶她过去,当着老夫人的面和她道:“你有孕在身,就别太拘礼节了,问候过就好。”
聂蓉朝老夫人温声道:“儿媳远去苏州,大半年未能侍奉左右,如今才回来,是儿媳不孝。”
老夫人看看严辞,又看看她,神色仍是淡淡,透着些许古怪,只回道:“无妨,辞儿都不说什么,我还能有什么意见。”说着多看了她小腹两眼,问:“你是真怀孕了?”
聂蓉回答:“是,大夫诊断过,后面也请不同的大夫把过平安脉,都说是怀孕了。”
老夫人面色犹疑,半晌才回道:“既是这样,那就先回去休息吧,胎儿还小,万事都要注意。”
“谢母亲。”聂蓉见老夫人无心多说,便乖乖退下,严辞也要随她一起走,老夫人却开口道:“辞儿你先留下吧,我还有话和你说。”
严辞便交待聂蓉:“先回去,吃点东西,躺下休息休息,再让大夫看看有无不妥。”
聂蓉点头,转身离了慧音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