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辞说道:“姨妈给母亲的信中说,表妹太要强,之前一心想要一举得男,结果是个女儿,心中不免失落,后来与谢唐不和,谢唐一怒之下纳了房妾,表妹就更想诞下嫡长子了,结果仍是女儿,她为此不少伤神。后来谢唐要到京城任官,身边要带个人,便决定带那个妾,表妹大概是怕妾室诞下长子,所以才跟了过来。”
聂蓉不解道:“就算是长子又如何?那也是嫡子为大,谢家是名门望族,谢唐看着也不糊涂,总不可能立长不立嫡。”
“所以姨妈才说她好强,她与谢唐不和,也是因为此事,谢唐原本对她极为看重,可她不满谢唐在太原任闲职,日日催促他上进,谢唐也是自小众星捧月,在夸赞中长大的人,怎能舒心?所以在得她贬毁后,一怒之下纳妾气她。她是正妻,原本不用在意一个妾室,却又觉得自己的孩子该是嫡长子,不能被人居了先,所以才决定来京城。”
严辞说着看向她笑:“哪像你,样样都能看得开,我要是现在没了,恐怕你就伤心个两天,自去忙你的生意了,反正东边不亮西边亮,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聂蓉气得捏了拳头捶他肩头:“你说什么呢,这么大的人了,成天没个忌讳!”捶完又想起什么来,马上问他:“你有让柳姑娘给你再看看么?那个毒是真的解了吗?不会还有什么后遗症之类的吧?”
严辞怕她冷,握了她的手道:“没有,别多想。”
聂蓉认真看他:“总之你再别瞒着我自己作什么决定,我不会领你的情,知道了也不会放过你。”
严辞笑,“你放心,真没有,我怕你不放过我。”
聂蓉听他挪谕自己,朝他瞪眼。
转而想到陆绯嫣的事,问他:“我没让你表妹住家里,你不会不高兴吧?”
严辞连忙表态:“家有妒妻,她住这里我还得时时防着和她碰到,瓜田李下,不住这里我反倒自在。”
聂蓉轻哼一声,倒是认真回道:“其实我发现自己现在没以前那么在意了。想了想,才发现太在意,是因为心虚,怕失去,才会患得患失,满身防备。要是她今天没有故意找茬,我就同意让她住这里了。”
“是觉得她过得不如你,她夫君也不如你夫君好看,所以就不心虚了?”严辞问。
聂蓉下意识就想摇头,随后想了想,又回道:“不知道,就是觉得……她明明可以过得很好的。她那样的身份品貌和为人处事,本来就高人一等,又嫁了谢唐这样的人,不知让多少人艳羡,可她却将自己过得那么累。
“比如今日,很明显谢唐想和咱们家交好,我们也愿意有太原谢家这个亲族,若是宴上其乐融融,宴下由母亲作主留下陆绯嫣和锦儿在家里住几天,抛却前尘往事,这亲戚自然就做下去了,可她偏偏不干,要为难我。那谢唐是个聪明人,刚才必然看出她是故意刺我,此番回去自会数落她,她看不上谢唐,一定不会服气,反唇相讥,这样两人在路上就得吵,吵完谢唐性高气傲,就会冷落她去找妾室,陆绯嫣想到白日晚上种种,不免心里委屈,怕是会在房中哭半夜……想来也是辛酸。”
严辞笑着在傍晚的寒风中揽了揽她的肩,随后拉住她往前走。
他发现她虽少些谋算和心眼,却有大智慧,那便是顺应天命,孜孜不辍。若她是陆绯嫣,嫁了谢唐,就算不是夫妻二人情深似海,也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而不会闹成这样。
好在她当初没有选择再嫁个什么人,而是去开了铺子,要不然,他便只能看着她和别人夫妻和睦,伤心的只有他自己。
作者有话说:
? 94、番外4
春回大地, 草长莺飞,到谷雨时,皇上便通告朝中上下, 夏初时就会动身去冀州行宫避暑,且这一次会待到中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