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严辞,也必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强硬,他对姨娘,对庶弟,都尊敬爱护,又怎么能毫不手软将没出世的侄儿杀死?
严辞转身往外走,到严皓身旁时厉声道:“过来。”
严皓垂头跟着他往前,聂蓉也跟在两人后面,沿着紫薇□□走出去,又进了有着紫藤萝长廊的另一条路。
穿过长廊,才见另一片小楼。
原来这儿才是主屋,那一边只算是偏房。
到了这边的小厅中,严辞转身朝严皓道:“现在看到了,是你下令杀她,还是我下令杀她?”
严皓低垂着头一声不吭,一直嘻皮笑脸的人,现在已经开始抹泪。
“你已将近弱冠,为何能犯如此愚蠢的错误?我告诉你,从你和你那几个友人出去,到你见到她,发现她遭遇悲惨,都是提前谋划好的,这便是他们的生意!”严辞盯着他呵斥。
随后他继续道:“让你读书,你不当回事,整日斗鸡走狗,无所事事,若家中有人撑着,你尚且能做一辈子二世祖,可家中凋敝,只有你我二人,哪天我不在了,这家便由你来当,侯府和其他族人的荣辱安危,你想过怎么维护吗?”
严皓这时低声道:“我当不了家,也不想当家,以后的家肯定侄儿们当,大哥的儿子肯定也是强过我的。”
严辞陡然抬脚,一脚将他踹在了地上,怒声道:“你是不是觉得你还挺安守本分,不争不抢?我和我儿子凭什么养着你,从今天起,你再这样闲散度日,我便让你饿死街头!”
见他竟动了手,聂蓉立刻上前扶起严皓,出声劝道:“算了,换了别人遇到这样的圈套也要钻进去,更何况他这样的不经事的少年。只是现在要怎么办?真要杀了她,只怕她养父确实会闹起来,传出去不只影响严皓,也会影响你,你才进兵部。”
叶昭昭虽是买来的,但就算主人也不能自□□决奴婢,还得禀报官府,说明奴婢所犯何罪。所以要杀她只有两条路,要么私自杀了,要么凭强权疏通关系,找个罪名来杀,这到做些不难,但这是一桩人命官司,做了就会留下印迹,很可能被人发现,改制之事本就有大片朝臣反对,若被人抓到这把柄,绝不会放过严辞。
严辞多看了眼她,似乎意外她如此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眸中闪过一阵微光,才看向严皓道:“你说呢,严二爷?”说完,在堂前坐了下来。
严皓不敢坐,捂着被踹的肋下道:“要不然……我就接她进府算了,这事是我弄出来的,就由我来承担。”
严辞一声冷笑:“你想得美,这样的人进了府,那不是让府上鸡飞狗跳不得安宁,还不知会弄出怎样的事非。”
严皓连忙解释:“我不是舍不得她,我就是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隔了一会儿,严辞说道:“你先回去,这儿不用再来了,我会找大夫替她诊脉,确认是有孕了再说。”
“好……”严皓此时是心虚胆怯,六神无主,悄悄看二人一眼,垂着头就走了,一副丧气模样。
待他走后,严辞朝聂蓉道:“多谢你能来。”
“我也不愿他坏了姻缘。”聂蓉低声道。
此时没有旁人在场,她看着他,又想起了他中的毒。
他和严皓说的那番话,给他那一脚,严皓不明白,她却是明白的。
安阳侯府在之前的宫变中折损太多,后面能东山再起,全靠严辞一人。
若是严辞这时出了事,那整个侯府后继无人,便是真的完了,严皓却懵懂无知,胸无抱负,全然不明白他一心仰仗的哥哥在担心着自己的身后事。
这事不能想,一想她就要哭。
这时严辞说道:“这就是之前你生辰,想送你的宅子,侯府里没有花,我想你大概会喜欢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