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然然，脸色怎么不太好？”

叶微然按下锁屏，垂着眼，声音空空荡荡的：“没什么。”

“前台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周以榷神色如常地解释了一句：“他们没大没小惯了，总是喜欢开这些玩笑。”

叶微然转头，安静地看着他：“你为什么不解释呢，阿榷？”

周以榷愣了愣：“这样会伤她自尊吧。”

叶微然眼中的受伤一闪而过：“可是之前社团里的人调侃我和另外一个男生的时候，你为什么那么生气？”

周以榷已经不记得这件事了。

可他看着叶微然的表情，心脏也下意识地抽痛了起来：“我……”

“因为你不想听到别人幻想我和另一个人在一起。”

叶微然咬着唇，直到渗出血味才停止。

随之落下的，是脸上湿润的泪痕：“我也是这样，阿榷，我也会伤心的。”

看着那滴泪，周以榷彻底失语。

……

叶微然沉默着一直陪伴到了他下班。

周以榷原以为，自己会很不习惯工作时间身边还有另一个人。

但来自叶微然的目光，他却毫无排斥地适应了，连训斥下属的时候都忘了回避她。

他不知怎么，忽然想起之前在学校的时候。

那时他是校学生会的副会长，也是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

而叶微然就一直安安静静地坐在那个小办公室里，等着他结束。

他怎么忘了。

他人生中最习惯的那道目光就是叶微然。

周以榷眼神动了动，牵着她的手握在掌心，语气无奈。

“别生气了，我订了包间，把梦梦和念念接过来，我们一家四口吃个家宴好不好？”

说着，他将叶微然带上了车。

周以榷定的地方不远，离公司只隔了一条街，是家新开的意式餐厅。

抵达时，两个孩子已经安静地坐在那里了。

周以榷为她拉开座椅后，熟练地念了一长串意语菜名。

叶微然没有听懂，直到菜上来了才发现，周以榷点的都是带辣酱的菜。

她脸色微微变了，两个孩子也时不时偷觑一眼她。

唯有周以榷仿佛什么都没察觉一般，顺手将冷盘都移到了一边：“我记得你生理期快到了，这些菜就先不要动……”

“阿榷，”叶微然低着头，眼睫止不住地颤抖着，“你在跟谁说话？”

周以榷一怔，随即抬头，笑着给她撩起额角的长发：“除了你还有谁。”

“可是，我从来不吃辣。”

叶微然闭上眼，忽然感觉无比疲倦，“我的生理期，也不是这几天。”

她的丈夫，照顾人时如此顺手，仿佛已经这样做过成千上万遍。

可练习的对象却不是她。

还不擅长忍耐情绪的周梦薇已经瘪着嘴哭了出来：“爸爸根本不知道妈妈喜欢吃什么，你要找陈阿姨吃饭就不要打扰我们，我们和妈妈自己在家里吃……”

话音未落，周念夜惊慌地捂住了她的嘴：“妹妹乱说的，爸爸不要生气，我们不是故意的。”

“爸爸你不要走好不好，每次你走之后，妈妈都很伤心……”

周以榷张了张嘴，艰涩地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关系，”叶微然开口回应他，也是说服自己，“先吃完再说。”

周以榷在她的目光中哑口无言。

第七章

原以为这顿饭的闹剧到此为止。

可没过一会，周梦薇忽然晕倒在地，人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