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嫣然为他出主意,“江南女子多守规矩,将她送去也离了月家,或许能让她歇了心思。”
杨嫣然的一句话,让她流落此地。
“将军,我带你离开此处!”
闻清熙回过神来,低头看着他给她披上外袍。
曾经,她无数次想离开这里。
终于等来了这一天。
赎身时,老鸨屏退左右,恶狠狠地威胁她,“你遭的罪,都是你兄长吩咐的,若是你将我抖出去......休怪我......”
她的清白和尊严,都毁在这里。
若是鱼死网破,老鸨会将一切都抖出去。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最终,还是乖顺地俯身,“贱奴明白。”
三年里,她对此人言听计从,不敢悖逆。
因为她知道,悖逆的下场,是无尽的凌虐。
第二章
回到月府时,大门紧闭,无人回应,他们只好从后门进去。
她往日住的院子,如今荒草丛生,蛛网遍布。
蒋连愤懑,为她不平,“将军,他们竟如此对你!”
“我去禀报月公子,您这三年来,不是去学规矩的,而是去......”
她拦下他,“不必了。”
“我不想再与他有瓜葛......谢过蒋副将。”
她遭遇的一切,都是月南寻的手笔。
告诉他,不过是将伤口再扯开罢了。
蒋连只好硬生生压下不满,颓然离去。
她枯坐在院子里,仰头望天,享受难得的安宁。
她许久没有这样看过天了。
“月公子到!”
小厮的通报声传来。
听到他的名字,她下意识瑟缩。
脚步声越来越近,兰草香的气味传来。
她无论如何都忘不了这个气味。
三年前,她满心满眼都是他。
如今,这个味道却像催命符,让她惶恐。
深蓝色衣袍进入视线,她颤着身子跪下行礼。
月南寻看着眼前人,眉头紧蹙,她自诩功高,除了皇帝,从未跪过任何人。
“你又在玩什么把戏,给我站起来!”
闻清熙不敢违逆他,顺从地站起身。
她的脸色蜡黄,身子瘦削,一阵风吹过,好似能将她刮倒。
他的心脏一缩,可转念一想,她何曾这样过,随后脑海浮起一个念头,“你去学了三年规矩,是否还对我有非分之想?”
她脸色瞬间煞白,跪下连连磕头,“不敢了,贱奴再不敢对公子有非分之想!”
月南寻盯着她,似乎要把她看穿,“我与嫣然已经订婚,你今后要唤她嫂子。”
“她昨日去踏青时中了蛇毒,你武功高强,是去采悬崖草的不二人选。”
武功高强......
那是三年前了。
如今的她,被手筋脚筋皆断,如何能采回悬崖草......
她哑声回绝,“贱奴......做不了......”
月南寻面色一沉,他绝不允许她再对他有非分之想,连一丝可能都不行,“你是要害死嫣然吗?你若不去,就回江南吧!”
他的话,像一柄剑,将她穿了个透心凉。
她垂首,嗓音沙哑,“我去......”
他给了她一天时间,以她的功力,绰绰有余。
可他等了又等,才等到掐着点来的闻清熙。
她浑身是血,嘴唇更是白得可怕,颤着手递来悬崖草,“我采来了,别送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