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卿终究还是被吵醒了。
人出来还没走到甲板,便听到了外面的争吵声。
推开门,一眼便见崔哖背着?这?边双手?叉腰,面红耳赤同?人争论道?:“我的一百两呢,你何?时还给我?”
一位姑娘的声音传来,倒比他平静许多?,“你那柜台上明写了,钱货当面点清,离开柜台概不负责。”
“我那是良心所为,是怕你们拿漏了东西,怎会料到你年纪轻轻,好?的不学,学骗人这?一套,你知道?我兄弟是谁吗,还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
“你兄弟,宁王殿下?”姑娘一阵诧异,“你骗人吧,宁王殿下怎会同?你这?样的蠢人做兄弟。”
他蠢,哪里蠢了,没被她骗之前,他聪明着?呢。
自个儿一辈子的英明,算是被她全毁了,酒劲一冲上来,脑袋都?炸开了,眼冒金星,说话都?结巴了,“你......”
“怎么了?”裴卿及时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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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哖终于看到了救星,气极了,也?不想同?她再理论,甚至那一百两银钱都?不想要了,指了一下跟前的姑娘,语气冷漠干脆,“裴兄,把她扔下去。”
没想到他真是宁王的兄弟,姑娘愣了愣,心头有些发虚,慌忙跪下行礼,“殿下,都?是误会......”
裴卿睡到一半被吵醒,脑袋都?是疼的,问道?:“你是谁?”
姑娘抬起头,下巴一扬指向一旁的崔哖,“他朋友。”
“我何?时有你这?样的骗子朋友了?”崔哖眼皮子一抽,“裴兄,扔下去,此人虽是女子,但适才我瞧她徒手?爬上甲板,身手?绝非普通之人,先前在东都?无意见过一面,心术又?极为不正,莫不是哪里来的奸细。”
人傻,心倒是歹毒得很。
姑娘突然上前一把拽住他袍摆,痛彻心扉地哭了出来,“公子冤枉啊,不就是一百两吗,要不你看看我,要是觉得合适,我给您当丫鬟,抵了那一百两的债如何??”
谁缺丫鬟了,他只要银钱,“你那日?身上不是有吗?”
姑娘神色更悲痛了,“船不是沉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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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两买了一艘沉船。
心头的气消了一些,“你是何?人,姓什名什,不可有半点欺瞒,都?报上来。”
“小女姓姜名瑶,家住福州,乃渔夫之女,所说之言句句属实,请公子王爷明察。”
渔夫之女......
那块八爪鱼的铁钉耙倒能解释得通。
无论是谁,到了凤城让人一查便知道?,这?半夜江面上就他一艘官船,总不能当真把人扔下去,裴卿看了一眼崔哖,“看好?她,待到了凤城,再查明身份。”
崔哖:......
为什么是他看管,和他有什么关系,“裴......”
“公子。”身后?姑娘唤住他,崔哖回头,便见她灿烂地冲他一笑,“有吃的吗,馒头也?行。”
没把她喂鱼都?是好?事了,她还想吃!
不过看样子似乎是真饿了,唇色发白,脸色也?苍白,身上不用说全都?湿了,还在滴滴答答地滴着?水,凭裴兄的仁义,把她丢下去喂鱼是不可能,既然不能痛快,只能减少自己的损失,“你刚才所说,以身抵债可还算数?”
姑娘似乎终于看出了他的厉害,毫不犹豫地点头:“算数。”
“那行,你等会儿。”崔哖先进屋,问裴卿要了纸笔,再出来同?姑娘道?,“一百两银钱,以牙市的价格,一年三十两,你得被我差使四年,白纸黑字,画个押,对彼此以后?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