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身，笑道：“请问需要什么？”

站在前面的男人笑容温和, 他的目标明确，并不为各色花样的款式迷惑，手指向最经典的那款：“麻烦帮我做一份这样的。”

老板娘闻言点头，视线不自觉看向另一位一直沉默的男子，对方戴着口罩，她看不全面容，但只是一双眼，便能觉出这人冷峻的气场。

“今日特惠，每束捧花会赠送一张精美贺卡，需要为您写些什么吗？”老板娘口上说着，人已经走到料理台，熟练地开始裁剪花枝，她的动作干净利落，不一会儿虞泊秋指定的款式便已成型。

虞泊秋看了眼身边兀自安静的江谙，笑了下：“谢谢，我自己写吧。”

走回街上，夜里的风带着凉意。

江谙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自己好像清醒了一点。

掌心传来热度，他低头看去，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和人牵上了手。

再抬头，分辨出和他牵手的人是虞泊秋……大脑自动将这件事划到了理所当然的分类。

于是无意识想挣脱的手不动了，反而又收紧了些。

“这花……？”他发现虞泊秋怀里多了一捧花。

什么时候出现的？王昊送的么？

虞泊秋失笑，江谙酒醉的时候竟然是这幅乖巧又迷糊的样子。

“送你的。”他将花束递到江谙面前。

他们身形外貌都十分出众，加上毫无顾忌牵着的手，已经吸引了不少周边人的目光。

“……谢谢。”江谙没有多想就收下了。

情人节、恋人、花束。

在他此时只能直线思考的思维里，他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两人又在街上站了会儿，江谙终于意识到不对。

“我们为什么在这里站着？”他疑惑。

“等车。”虞泊秋答：“出租车不是在路边叫的么？”

只是今天是情人节，他刚才注意到的出租车都挂着有人的标识。

好在江谙还记得些常识，他拿出手机，科普道：“虞总，我们现代人，都用打车软件叫车。”

打开家门，潜意识里对这个地方的安全感让江谙松下挺直的脊背。

一直强撑着的意识再度变得模糊，不自觉就倚靠向身边的人。

虞泊秋正在换鞋，一直站在他旁边的人突然贴靠过来，他匆忙伸出手揽住对方的腰。

“江谙……你还好吗？”虞泊秋就近让江谙坐上玄关处的长凳。

“嗯……虞总……”江谙眨了眨眼，分辨出眼前的人，他好像清醒了一些，低头看到怀里的花，却皱起眉：“玫瑰……？”

哪里来的……？

“为什么你总是叫我虞总？”趁着江谙喝醉，虞泊秋终于将这个问题问出口。

他总是希望两人能更亲近一些的，可是“虞总”这个带着身份象征的词，总让他觉得有距离感。

但是显然江谙现在已经不是能思考问题的状态。

他试图认真地去想，但只能含糊地回应：“不……不知道……”

可爱……

虞泊秋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陡然想到这个词。

平日里满是武装的人，现在正姿态随意地坐倒在长凳上，即使意识模糊，修长的手指却不忘握着花束，似乎牢记着，这是不能轻易丢弃的东西。

胸膛起伏，虞泊秋放在江谙大腿上的手微微收紧。

窸窸窣窣的，是花束的塑料纸被衣料摩擦的声音。

“江谙……”

虞泊秋的声音由远及近。

唇角有湿润的触感落下。

江谙抬起眼，隐约看清眼前人微颤的眼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