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焕之只有两个表弟,若李崇有能耐得以出人头地,也是给他添个帮手。秦昭有秦昭的独到之处,待人接物细致周全,也让李崇去长点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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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秦昭拔冗踏着风雪如约前来,黛色绣兰花百团锦袍,黑油漆亮的乌发束着玉冠,颀长挺拔,银面沐笑,万般情绪全掩在深眸中。他解了大氅,暖热身子后,抱着外甥不撒手,眉眼漾着笑意。

意儿也不认生,啃咬着手指对着舅舅咯咯笑,一旁奶娘丫头连连称奇,道是小少爷头一回出声笑。

秦昭拨着外甥的手指头,稚嫩的小手只能抓住他的一根手指,语气中带着他自己都未觉察到的宠溺:“意儿最和舅舅亲,头一回笑出声便让舅舅听到。等你爹爹回来知道,眼馋死他。”

小小婴孩不知所云,又被秦昭的神情逗笑,吧唧着嘴巴,小手四处挥舞。

知言任由他俩很是幼稚得玩了许久,见意儿困得眼睛都快要睁不开,才让奶娘抱走。

“四哥,十二弟何时回京城。”知言边递了干净帕子给秦昭拭手,出声询问道。

秦昭想及叔父和弟弟的壮举,也很是无语,全都在添乱。只要司马家一天不倒,司马清不会放过令他颜面扫地的秦家叔侄,原本就是死对头,新仇再添旧恨焉能心中不恨。

对着最亲近的妹妹,他不掩烦燥,扶着眉心长吁气,轻骂秦昌:“浑小子,等他回来看我不好生收拾一顿,真是皮松了,自以为聪明干的蠢事。”

知言宽解道:“四哥算了罢,篓子都捅出来了,你再罚他也无可挽救。趁着十二弟年纪还小,先让栽一回跟头长个记性。”

秦昭微笑,九妹什么心性他还不清楚?!方才的话一半为了他,另一半也是担心十二弟受罚。说来怪,明明她年纪小,偏生从小护着众姐妹兄弟,从来没给他添过麻烦。她现在日子过得舒坦,好多事不能说出口扰了她的清静。

知言向窗外望去,雪依是不停,留了秦昭用饭,命厨房做了几样他爱吃的菜,兄妹俩边吃说着闲话,猛然间她想起一回事,故问道:“上回四姐夫出丑的事,定逃不过六哥手脚,只是动静闹得太大,伤了苏家的脸面,有失稳妥。”

烦心的事一件接一件,秦昭直抚额,嘴中应道:“是六弟下的套,那个没命的色鬼见着一个稍长得周正的女人脚都挪不动,也该他倒霉。”

他心中暗骂,秦晖下了套,却被有心人暗中利用捅出去,事情闹到不可收场的地步。祖父留下来的人都不可靠,见风使舵出卖他们兄弟,着实令人可恨。最近忙着清理门户,倒是处置了几个心思不纯的门客,难保剩余的人中另有人存心不良。说来说去,仍是他不够强大。

“哦”,知言心中仍困惑不解,苏元成外出至今未回燕京城,去了何处也是音信全无,眼看着知画即将临盆,夫君不在身边,该如何是好?

见秦昭怀着心事颇为忧愁,知言不敢再给他添忧,拣了许多有趣的事来说。等用过饭,意儿也睡醒,被抱到舅舅跟前,逗玩了约一烛香功夫,秦昭眼中带着笑离去。

秦昭临去时唤来府里几个管事,语气和善恩威并用,命他们用心当差,他日定有重赏。又到前院李崇处小坐片刻,问了功课,直言李崇若有不懂可直接上秦府请教。

李崇颇有点受宠若惊,捧了秦昌的书札奉若神明,提了小要求:“是否能有幸面见十二郎,亲自向他讨教学问,也算了却我的一桩心事。”几年前在沧州,他就觉得秦家十二郎惊才艳绝,只首辅家孙儿难得亲近,如今说什么也要厚着脸皮凑近了切磋诗文。

眼前青年恳切的眼神让秦昭不忍拒绝,微笑点头的同时,心中有个主意顿然而生。少年得志的嫡亲弟弟已名动天下,恐在回程途中弃舟走陆路,一路大肆张扬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