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走过去轻拍妻子的肩膀安慰她:“九妹也是圆房一年多才有喜信,你何曾见过她忧心重重。退一步来说,即使咱们命里无子,我还有那么多的兄弟子侄,到时挑一个过继来,自小养在你身边,总是秦家的儿孙,跟咱们亲生的没甚两样。”

“四郎。”四奶奶顶着泪眼抬头,双眸中满是爱恋与痴迷,她咬唇带着自艾之气:“当初若不是我一心要嫁你,换个旁人,三房早有了儿孙,也不至于让母亲犯下大错。”

“胡说!”秦昭轻呵斥,转而声调放柔:“你是一心想嫁我不假,可我也是,早对你上了心。”

成亲近三年,四奶奶从不敢计较与夫君之间情义的真假,怕得知真相后更受打击。听见秦昭说的话,不论虚实,她顿时泪如雨下,更觉对不起他。

秦昭揽了妻子入怀:“母亲的事怨不得你,我也有责任。现在她在屋里养病,三房的事你要帮我担起来,比你成天闷在屋里一碗一碗喝着苦药要强百倍。放宽心,终须有的事逃不过。我若连你都护不住,还怎么出去干事业。”

四奶奶唯诺应下。秦昭手下摸挲着妻子的肩头,思绪飘了好远,想到皇子间的争斗,朝堂上派系之争,江南士族势力兴起,北疆用兵,中原腹地流民。从何处着手,他心中大致有了底,只等着合适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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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知恬后,秦府又办了一场喜事,七爷秦晌迎娶的正是二太太的娘家侄女,织造处督办马家的女儿。

二太太最初一心想为秦晓娶个娘家的女儿,因秦晓沾染上不良习俗,她绝了这门心思。后来她又瞄上娘家小侄女性情活泼擅长与人打交道,正好填补庶子书呆子不通世俗,禀了家里老太太,征得同意,这才做主聘了来。

秦府上一代娶儿媳妇时主要瞅中女方性情,门第都成次要。二老爷不理世俗,二太太偏爱说笑,与人相处甚欢。三老爷喜好风流,三太太生得最是艳丽。四老爷生性忧郁,四太太最为直爽大方。

故二太太如此行事可算两全齐美,一为二房添个钱袋子,二来马家仍能与首辅府攀上关系。

办完庶子的婚事,二老爷带着二太太、秦晓夫妇及孙女并二房的下人一大拨人,从水路经运河辗转走长江水路奔赴上任。

其后,大房庶子五爷秦晔夫妇携女与才成婚不久的七爷秦晌夫妇及十爷秦晤也动身,沿着知言当年曾经走过的路线,前往陇地,暂时扎根在秦州书院。又他们临去时带上了十一姑娘知容,顺路将她送到五老爷处。

这么一来,燕京城中首辅府只剩嫡出大房、三房和六房并大爷秦明,未出嫁的女儿也只剩十三姑娘知媛,且也择了吉日与张盛定下亲事。

张盛原本见了表妹躲避三尺,听闻她要做自己的媳妇,更是看见知媛逃之夭夭,也成了大家闲时津津乐道的笑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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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言在家养胎,充耳不闻窗外事,都能感觉得到形势紧张。孟焕之成日在外书房忙碌个不停,一应事务全瞒着她。

没办法,他只有这点让人气闷,许是年幼时瞧怕了孟老太太受过的伤痛,恨不得筑建出一座密不透风的房子把知言关起来,不想让她经受一丁点风雨。

天渐热,知言心情又开始烦燥,成天喊闷,撒娇耍赖缠得孟焕之放下手中事务,陪她闲话叙家常。

初夏的天气,知言穿着浅粉色交领衣裙,腰腹处已微微隆起,走在花园里说起在西北时的往事。

“幼时跟着父亲在金城,我最喜带着十二弟去河边玩,河水流得又急,水也混浊不清。十二弟总说不及江南的水乡的情致好,可我最喜那一方故土,临回京城时带了整整一水袋回来,几年间水全干了,只剩下黄沙。”

知言谈及故土总带着感伤,手下绕着花枝,心中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