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稳了,他迈进一步,眼神锁着林青玉,“我知道你如今怕极了我,我也怕,”他不复昔日温润,周身寒意,“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做出无法挽回之事。”

林青玉微微发着抖,他确实被兄长带有侵略性的眼神吓着了,可与此同时,又滋生出无限的痛苦来,他张了张唇,未能发出一个字音。

“我不想见到你,”林景云别过眼去,语气冷厉,“别出现在我面前。”

林青玉被这句话击打得如同魂飞魄散,呆滞在原地。

他眼见兄长身形微晃,想要伸手去扶,可四肢无力,直到兄长走出膳厅,他才猛地拔腿追了出去,他见到凄清的月色里,兄长扶着壁沿,似被极致的痛压得弯下腰去,许久,才慢慢地、踉跄着离去。

林青玉喉头酸涩,几乎就要喘不过气来。

他与林景云,再不可能如同从前那般亲近了。

春月如钩,凉薄、惨淡,可云雾连这点余晖都不肯施舍苦情人,天彻底黑了。

第40章

三月末,被愁云笼罩的林家终于迎来一桩喜事――林景云的弱冠礼。

弱冠礼乃人生大事,不得草率,林山早前请大师挑了三月二十八这个黄道吉日,这几日开始着手拟贴送到各宗族手中,宴请曹县的大家长来参加林景云的弱冠礼。

林青玉早在月中就用描金红纸写了贺词,熨帖地压在了词典下,可当林景云的弱冠礼将至,他却忽而失去送贺词的勇气。

林景云弱冠礼前一晚,他拿着贺词在内室踱步,犹豫不决,迟迟迈不出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