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摆着红色纹花锦盒,借着烛光,倒映出其中已经碎了的玉壶的光泽。

“公子,奴才奉命去给林公子送贺礼,岂知路上有几个小孩冲了出来将奴才撞翻在地,奴才一个不留神锦盒就掉在了地上,里头的东西便碎了,公子,是奴才办事不力,您责罚奴才吧。”小厮说得哽咽,也知晓自己误了大事。

魏临沉默良久,月色把他素来冷清的脸照得更添寒意。

玉壶碎成两半,露出里头用红丝线缠绕着的宣纸。

魏临弯下腰去,抽出里头的宣纸,试了两次,才将红丝线绕开。

宣纸在指尖摊开,苍劲有力的笔迹跃然纸上,只短短六字――缘聚此,必相思。

玉壶碎,心事了,天意竟如此,要他连将情意告知的机会都剥夺。

魏临忽而轻轻笑起来,把宣纸揉碎了,望向天边皎洁明月,身影凄清,许久,一声罢了、罢了被秋风吹袭,四分五裂。

――

朋友们看清文案,不是甜文。

后期全员可以用身不由己四字概括……

第19章

饮了酒的林青玉做了场梦。

他梦见初次相见时的魏临站在起司院门前,月白的学子服被裹上一层淡淡的黄晕,彼时的魏临面容还有些稚嫩,但已是气质超群,林青玉第一眼便决定要与他交好。

他笑吟吟地跑上去想抓住魏临的衣袖,岂知魏临却冷淡地拂去他的手。

林青玉顿感委屈,在梦里像是被团团的迷雾围住,渐渐的,魏临的身影变得飘渺,他再如何伸手都抓不住了。

“公子,公子,”徐姐儿轻唤着,“该起了。”

林青玉猛地张开眼,意识却不甚清明,缓了好一会儿才摸摸自己不知为何微微濡湿的眼角,慢吞吞地起床。

前日他生辰,魏临并未如期送来贺礼,也许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做这样的梦罢。

院落的花木落了一地,林青玉被秋风吹得一个哆嗦,才察觉到盛夏已经过去,秋日接替,寒意来。

林青玉的愁绪来得快去得也快,风风火火和元宝上了马车,赶在晨钟之前抵达学堂。

进落雨轩时,下意识去看魏临,魏临正襟危坐,执卷默读,头也不曾抬起来。

林青玉忽生怯意,不敢再跟魏临打招呼了,倒是他一入座,楚衍便亲昵地挨过来询问他来福的情况。

说起来福,林青玉顿眉飞色舞,抛却了那点萦绕在心头的异样。

读圣贤书还是一样的枯燥,林青玉听得昏昏欲睡,听见夫子提起下个月的乡试。

已通过乡试的学子隆冬便可启辰前往京城,迎接三月末的科举,倘若能一举高中,便是光耀门楣的大喜事,林青玉不由得想到魏临。

魏临早已在乡试拔得头筹,再过两月定要离开曹县了,他非池中之物,曹县是留不住魏临这条蛟龙的。

想不到与魏临相处的时日竟不多,而他与魏临却不再交好。

林青玉难免惆怅,不知为何会与魏临走到今日这一步。

散学后,林青玉与楚衍相约春风楼。

春风楼热热闹闹的,人声鼎沸,林青玉是春风楼的大客户,自有特定的包厢,披着白布的小二弯腰热情地将两人带到二楼,问林青玉要些什么。

林青玉出手阔绰,丢给小二一锭碎银子,豪气道,“好吃的好喝的都给本公子上齐了。”

“得嘞!”那小二扬声,高高兴兴地跑下去张罗。

楚衍倒了茶,见林青玉眉心隐隐的郁色,问道,“可是在为了下月的乡试烦心?”

林青玉一听见乡试就一个头两个大,他撑着下巴,把一粒花生米丢进嘴里,“别提了,我哥不知道又要怎样折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