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市喧闹,怕惊扰商户,年牧归一般都在中央大街上走。
今儿暖和,出来摆摊的商贩很多,街道两旁占得满满的,行人瞧见摄政王骑马过来,纷纷闪到两边,连吆喝声都小了很多。
“主子可是要买什么东西?”鸣珂在后面问。
年牧归四处看看,糕点瓜果、玩具布匹、茶摊水铺,应有尽有。
几年战乱,大盛又恢复了往日的繁荣。
前方日光耀眼,年牧归在马上抬头,看向远方的街道。
正午时分,户户炊烟。
他转过脸,指着路边一个挑着金鱼来卖的担夫,吩咐鸣珂:“他盆里那些,挑好看的买回去。”
鸣珂立刻下马,捞了几尾好看的,盛在一个陶瓮里带回去。
“主子,这东西送到...夫人房里?”鸣珂抱着陶瓮,跟年牧归朝府里走。
“叫个人送去吧,”年牧归摆摆手,“仔细些,别叫它们死了。”
而后,又叫来身后战战兢兢的太医,对鸣珂道,“等夫人午睡起来,叫太医过去瞧瞧。”
“可是夫人哪里不大舒服?”太医问。
年牧归皱皱眉,这事太隐私,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可又怕耽误了,咳嗽一声,直说了:“昨晚行房之后,夫人不大舒服,劳烦太医去瞧瞧。”
鸣珂在后面狠狠呛了一下口水,又不敢大声咳,脸都憋红了。
年牧归吩咐完,去了前厅用膳。
“鸣侍卫,”太医拎着药箱,“那咱们现在...”
鸣珂清清嗓子,板起脸来,“夫人还在午睡,您随我到旁厅歇息。”
年牧归没有午睡的习惯,午膳后便去了书房。
鸣珂端着茶水进来的时候,见自家王爷竟然难得在走神,面前奏折摊开好多,手里的毛笔在面前滴了些朱色的墨点。
“主子。”鸣珂轻轻叫他。
年牧归闭闭眼睛,“拿来。”
他接过茶水,仰头一饮而尽。
鸣珂看出来了,主子这是有心事。
自打从朝堂上回来,主子便不对劲。
不对,好像是早上去上朝的时候,便有些不对劲了。
夫人昨晚宿在正院,自己远远观察,主屋的灯一直点到天亮,这主子身上还有伤,便如此折腾无度,实属不妥。
鸣珂不好说这些,站在旁边,静静等待年牧归的吩咐。
“鸣珂,”年牧归突然开口,“本王对许珍珠,是否太过纵容?”
纵容,太纵容了。
这哪里是纵容,简直就是见鬼了,昏头了,才把一个狡诈的小刺客带回府,还成天不干正事,就琢磨这个小刺客是不是又生气了,是不是又出什么鬼主意了。
纵容,太纵容了,日前在朝堂,还当廷训斥陛下同侍卫□□,纵容放肆,可是自己明明也是同仇人□□,纵容纵容,放肆放肆。
鸣珂一脸无辜地抬头,眉头微皱,摇了摇头,“主子是说哪里?”
年牧归把弄着手里的珠串,若有所思:“自他入府,本王对他多加容忍,虽说要仔细调查,可即便知道他是那日的刺客无疑,最终也未曾动他分毫。”
“太医说是失忆症,本王半信半疑,到了这会,倒也是有九分相信了。”
“可即便如此,他以侍妾之身,多番辱骂本王,不守规矩,不来伺候,又频频同外男有交往,这些,本王竟然都未曾重罚。”
“时时刻刻,本王都不曾忘记他的身份,他来自裕王府,听差于本王的哥哥,本王阴险毒辣的好哥哥,身份不明,又曾重伤本王,这些事,我也本意不再追究。”
年牧归闭了闭眼,继续道:“本王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