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承月点了点头。

今天天晴,沈照熹闷在屋内许久,便在院落里摆上棋盘,与杜承月下棋。

恍惚间,好似回到了在荆州的日子。

她住在庆王府的竹心阁,杜承月得空时,就会来她的院落,与她谈诗作画,亦或是下棋。

今日的棋局很温和,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还未分出胜负,沈照熹柳眉蹙着,用没受伤的手指夹着白子,盯着看了许久。

最后,落下一子。

杜承月低低笑了声,尾随其后也落下黑子。

沈照熹露出得逞一笑,很快又落下白子:“你落了陷阱,算漏一步”

她话还未说完,杜承月落下的黑子决定了赢面,他看着她错愣的神色,薄唇上挑。

“既然让着我了,为何不让到底?”沈照熹握着白子,噘着嘴看向他,“害我白高兴一场。”

她话音未落,杜承月伸手往前,把刚刚落下的黑子收回。

沈照熹觉得他太欺负人了,脱口而出:“你太过分了!”

杜承月见她反应更大,夹着黑子,下也不是,不下也不是,观察着她的神色。

“你下那。”沈照熹指了无用的一处,要求得理所当然。

杜承月还真把黑子下到了那处,抬头看她。

沈照熹柳眉弯弯,又拿着白子在布局。

采香和初秋来时,沈照熹正好落下最后一子。

“小姐赢了。”采香眼底带着仰慕,声线难以抑制激动,“小姐赢了六皇子!”

六皇子身子不行,但棋艺可不逊色,可见她们小姐比六皇子更胜一筹。

“小姐太厉害了。”初秋更是无脑夸赞,把沈照熹夸得都脸色通红。

沈照熹余光瞥向杜承月。

只见他唇边泛着浅笑,似乎并不觉得丢脸,还说上一句:“熹儿棋艺精湛,甘拜下风。”

他话音未落,沈照熹抬眸瞪他。

这不是故意的么?

杜承月垂眸,眼底露出愉悦之色。

时候也不早了,沈照熹起身送杜承月出门,在门口时,他让她止步,转身对她说:“好好休养,过几日再来看你。”

“过几日是几日?”沈照熹待在这府中实在无聊,追问他。

杜承月扯了扯唇角:“明日。”

沈照熹:“明日何时?”

她没有得到明确的答案。

等杜承月一走,沈照熹又在想一个问题。

杜承月那么频繁来看她,若是沈家人和旁人知晓了,会不会造成什么不好的负面影响?

毕竟,不少人都盯着她,想从她身上做文章。

沈照熹更没想到,杜承月不走寻常路,她一整天都没见他来,一边担心一边又觉得他是不是食言了,结果他在深夜翻墙进了她的闺房。

“外面有众多眼线,我不好来得频繁。”杜承月跟她解释,话语里有些冒犯。他长身而立,站在离她不远处。

若是旁人起了疑心,对她不利。

“你我之间,还要这么生分?”沈照熹笑,走过去要给他倒茶,杜承月前去接过茶壶,“我自己来。”

沈照熹自顾自说:“避着点是好的,我怕把你拖入水,到时谁带我离京?我后半辈子就靠你了。”

这话一说完,杜承月神色有些异样。

沈照熹的本意是说能不能脱离火海,过潇洒自在的生活就要靠他营救,此时想收嘴已经为时已晚,一时间暧昧四起。

她早就感觉到两人之间的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是他义无反顾跳下湖水中,将她救回岸边,让她坚持住?亦或是他见她手受伤,喂她吃玉凝丸碰到她唇瓣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