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少情懒洋洋地坐起来,剥了一颗葡萄放进嘴里:“我什么时候说了要查看?”

“公子不是来查看分坛事务的?”

淡淡一眼,朝雷鸣扫去。“雷坛主,你在教我办事?”

“不敢,不敢。”

白少情蹙眉:“下去吧!”

“是。”

雷鸣离开,临走还小心翼翼关上房门。

白少情从贵妃床上下来,一把扯下人皮面具。俊美的轮廓,比在总坛时丰润了些。

“还扇?”他回头,冷笑着看水云儿,“我可不敢劳驾水大护法。”

“你这人真是,帮你打扇,你还生气。”水云儿摇头,帮自己扇起风来。

“我哪敢生气?你可是封龙派来监视我的。稍有异动,不必封龙动手,你就可以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水云儿眼波四下一转,笑道:“原来是记仇。”

白少情用指尖挑起一块放在角落的薄冰,让凉意丝丝透入肌肤。他出来已经半月,正义教势力雄大,各处分坛人才鼎盛,教规森严。

没有想到顶着教主徒弟这帽子,居然能让众人噤若寒蝉,所到之处,人人小心逢迎,不敢有丝毫怠慢。

“我有一处不明。”白少情忽道。

“说。”

“你身为教中护法,身份崇高,为何偏偏在他人面前对我如此奉承?”白少情问:“端茶倒水,就如丫头一样。”

水云儿抿唇笑了笑,轻声问:“你不懂?”

白少情脸色沉下去:“是他要你这样?”

“除了他,还有谁可以命我这样?”水云儿道:“你为何不想想,他这样到底为了什么?”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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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少情抿唇沉吟,眼中光华四溢,又转为深邃,淡淡道:“叵测居心,不想也罢。”

转身,推开虚合的房门。院子的池塘被太阳照得白花花的,一阵刺眼。

“晌午一过就舒服多了。”白少情伸懒腰道:“青楼歌舞处处不同,不知道山西有什么不同凡响之处。”

此夜,雷鸣作陪,白少情畅游青楼。

锦衣美食、软语红莺,天下最好的,只要开口,都会有人恭敬送至面前。

坐在莺燕成群的脂粉中,听山西第一名妓弹唱,白少情心不在焉,斜眼看着窗外楼下的空地。

“布置青楼的是名高手,可惜,那儿少了两棵柳树。”修长的手指一指那块空地。

刻意喝下几杯美人送上的好酒,不觉有些醉意。

“公子,奴家刚才唱的曲子可还满意?”

“来,再喝一口。”

“春儿不依啊,春儿也要像姐姐一样和公子共饮一杯……”

白少情来者不拒,左拥右抱。他是雷大老板的贵客,自然人人奉承。

“雷鸣,”白少情直呼在武林中叱咤十数年的高手姓名,“来,喝酒!”

“是,公子喝得痛快就好。”教主的徒弟,是万万得罪不起的。

白少情昂头,又灌一杯。

当他摇晃着脚步被雷鸣小心翼翼地扶出青楼时,却看见空地上已经多了两棵柳树。

土色新鲜,显然是刚刚才匆忙栽种的。

“办事果然不错。”他拍拍雷鸣的肩膀。

雷鸣谄笑,小声道:“这是属下的本分。”正义教保密为先,在有人的地方说话自然要小声点。

回到下榻处,挥退雷鸣,转身关门,白少情犹带醉意,却轻轻叹了一声。

无尽忧愁,仿佛以这声叹息为破口,缓缓淌泻出来。

他料错了。

他以为此行会有阴谋,怎知一路行来风平浪静,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