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此事,白青崖气得砸了两个花瓶,晚膳都没能进好。他自觉拒绝了立后大典,已经是很给这些言官面子了,没想到这些个老东西这么会蹬鼻子上脸!

沈三钱抚了抚白青崖紧蹙的娥眉,扬眉道:“任何事都不配成为叫娘子烦心的事有人的舌头不听话,割了便是,娘子何必为了他们自苦呢?”

白青崖不耐烦地一摆手:“你割得了这几个御史的舌头,割不了天下人的舌头。御史因言获罪是昏君所为,亡国之相,若惹得群情激奋,岂不坐实了我乃佞幸之流?”

沈三钱笑叹一声,心下了然。这心肝到底是读书人,重清名,既想要交口赞誉,又舍不下富贵荣华,鱼与熊掌非要得兼,如何能不心烦?这不,一急了就出昏招,从前是折腾别人,那也罢了,现下却开始为难自己了,这可不成。

“我查了那几个蹦跶得最欢的,乃是恭王,也就是从前的三皇子殿下的门客。此事瞧着是因你而起,实则是拿你作筏子,与皇上过不去。”沈三钱对白青崖眨了一下眼,“娘子,你可是无辜受累啊。”

白青崖白了他一眼:“你堂堂督公,怎么这么爱搬弄是非?这话传到陛下耳朵里,惹他生了气,到时候别又来求我。”成日里变着法在他面前给褚容璋上眼药,以为他听不出来吗。

沈三钱一笑,殊丽的面容显出几分妖异之色:“我只知道对着娘子要实话实说罢了。再说,即便皇上知晓此事要发怒,娘子也会护着我的,不是吗?”

白青崖轻嗤一声:“属你最没出息。”嘴上讽刺是一回事,其实见沈三钱这样,白青崖心中极为称意。褚容璋就不提了,卫纵麟、檀霭虽也对他千依百顺,却总不如沈三钱舍得下面子,放得下身段。

且若没有他在褚容璋面前的力保,沈三钱作为先帝的心腹,这督公早做不下去了。因此面对沈三钱的逢迎时,白青崖的男性自尊大大得到了满足,加之沈三钱生得又极好,自然总是忍不住对他多加怜爱。

只听沈三钱又道:“我说这个是想告诉娘子,背后之人既然是冲着皇上来的,娘子再怎么委曲求全,也是无用的。”说着,他指了指那冰鉴。

方因着打趣了沈三钱几句的心情又烦躁起来,白青崖没好气地说:“那你倒是拿出个好办法来教我开开眼啊?”

“娘子莫急,此事需徐徐图之。”沈三钱扯出块绢子为白青崖揩去额上的细汗,“今日我来是为解娘子的燃眉之急。”

他话音未落,便听得殿外有个小太监扬声道:“回禀厂公,东西送来了。”

沈三钱为白青崖拢了拢衣襟,才道:“进。”

一队东厂番子推开门,抬着个床板似的物件鱼贯而入。

白青崖在沈三钱的搀扶下歪歪扭扭地站了起来,好奇道:“这是什么东西?”

“今夏难挨,我惦着娘子身子不爽利,陛下那头不能尽快了了此事,叫心肝冰都用不成,心急如焚。特命手下的人往蒲甘去寻了寒玉来,制成床榻供娘子使用,如此便无惧酷暑,娘子也能睡个好觉了。”

说着,那九尺见方的寒玉被好好地搁到了金棱七宝装乌木榻上。白青崖伸手一摸,隔着云锦褥子也能感受到丝丝凉意。

沈三钱见他欢喜,也笑了:“这玉虽凉,却不伤肺腑,很是养人。娘子那年中的毒现下虽解了,到底损了根本,用这个再好不过。”

白青崖高兴得搂着他亲了一口,吓得那几个番子纷纷低着头不敢再看。

在鸾华殿中与皇后亲热,夫妻相称,沈三钱却毫无顾忌,欣然搂着投怀送抱的美人享用了起来。

细品了半晌甜软的唇舌,沈三钱这才想起来一旁有人瞧着似的,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下去,搂着白青崖倒进了锦衾之间。

在沁人凉意的包裹下,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