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纷织成了一张大网,兜头朝他罩了过来。

恐怕母亲当年不仅仅是以未明之身嫁给了父亲这么简单,白莲教手中必然握着白启元足以致命的把柄,否则白启元一个出身寒门却在三十刚出头的年纪便进了户部做堂官的天之骄子,不会二十年来进退维谷,百般为难,只得选择活成一个庸人来避祸。

可惜……临到致仕的年岁了,还是没落得个善终。

“哈哈哈哈……”白青崖低低笑出了声,笑声中是掩不住的自嘲与悲凉“枉我前两日还觉得父亲不识眉眼高低,愚不可及,真正的蠢人,是我啊!”

话音刚落,便觉一阵凉意拂过眼角,是褚容璋冰冷的手指温柔地抚上白青崖通红的眼角。

“卿不必自误令堂已作古时你尚且是垂髫稚子,凭他多么错综复杂的恩怨情仇都与你无干。更何况白侍郎既知此事干系重大,当真为家小计,应当早早抽簪而去才是既然侍郎府二十年的富贵你没享着,又何苦在大厦倾颓之际揽祸上身呢?”

平和的话语恰如一泓清溪抚过白青崖灼痛的心田,他不由得抬眼看向褚容璋纵然如今三皇子已是穷途末路,不日便能入主东宫的恪王殿下仍是一身青袍,墨发简单束起,腕上一串佛珠,人间种种荒诞乱象映在他深潭般的眼底,激不起一丝波澜。

在这样的目光中,白青崖奇异地平静了下来:“白家是完了……无论如何,在外人眼中,我与白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骨肉血缘,哪里容得我抵赖呢?”

“白氏?”褚容璋的语调仍然是平静的,薄唇间吐出的话语却教人心惊,“从你踏进我的王府那日起,你这个人早就不由白氏说了算了卿卿,你到今日还没有看清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