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罢?”
檀霭咬着牙想,真是好办法,他就不该问。
“我说过了,此事早已不只是恪王府的家事了,你一旦自首,将即刻被移交出去,落入沈三钱手中是最好的下场。”更坏的自然是让刑部或大理寺注意到,小命不保。
白青崖自暴自弃道:“那你说怎么办?”
檀霭道:“你可以跟我走。”他说得又轻又快,怕被谁打断似的,“我带你离开京城。江湖那么大,我们二人隐姓埋名,江南,漠北,西域,天涯海角,哪里去不得?我……我会对你好的,不会再有人强迫你做你不愿做的事,我们二人离开这盘乱局,寄情山水,快意余生。”
“你愿意吗?”
白青崖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愕然道:“可是你……”
檀霭目光灼灼,他仿佛知道白青崖要说什么,飞快截过他的话头:“我没关系,我为恪王效命这么久,欠他的早就还清了。这些年的俸禄林林总总加起来足够养你一生无忧,你只要一点头,我们即刻便能离开。”
白青崖沉默了。
他从没想过走,即便眼下他的小命好像悬在一只飘飘荡荡的风筝上,只有游丝一线牵着。
他汲汲营营这些年,吃了那么多苦,人上人的荣华富贵还没享受几天,只是一朝踏错罢了,还远远没有到穷途末路的地步,就要沦落到流浪江湖吗?
不,他不甘心。
檀霭在他漫长的沉默里读到了答案。
他在提出这个想法之前便料到白青崖十有八九不会答应,所以真的被拒绝时好像也没有多么伤心。
只是有一些失望而已,他想。
“没关系,”檀霭努力笑了一下,他移开目光,又摸了摸白青崖的脸,“没关系。还有一个法子。”
“我会想办法给卫小侯爷传信,让他拖一拖沈三钱。你安心待在缣风院,哪里都别去,等殿下回来当面对他陈情,切忌耍小聪明,千万实话实说。”
白青崖睁大了眼:“等殿下回来?他还活着?”
“是。你当初的猜测是对的,他在兖州所谓的失踪有蹊跷,我怀疑他早就和府里联络上了,只是碍于某些谋划,还不能现身。”
“你不是他的心腹吗?他有什么谋划,你怎么会不知道?”
檀霭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安静地注视了白青崖一会儿,在他眼角轻轻落下一个吻:“我该走了……青青,不要害怕,保重身子。”
*
白青崖油煎似的内心因为檀霭的到来稍定几分,他久违地吃了顿饱饭,坐在书桌前为即将到来的所谓“陈情”打腹稿。
可惜还没等他想出怎么说才能既撇清关系又惹人怜爱,一队府兵便大张旗鼓地扣开了缣风院的大门。
难道是褚容璋回来了?!这么快!
白青崖堆着笑跟那领头的套近乎:“大人,大晚上的,辛苦您跑这一趟,不知有何贵干?”
那领头的府兵也不知道是哪来的粗人,视美色如粉骷髅,不吃他这套,一张脸板得黑铁也似,冷冰冰地说:“长史,请跟属下走。”
白青崖心里暗骂区区府卫装模作样,面上谦卑地说:“好罢,有劳。”他自觉心里有底了,还反身去内室捞了一件披风,准备往静思斋去见阔别几月的褚容璋。
一路上心中颇为忐忑,又是理头发又是摸脸,他如今很有以色侍人的自觉,希望褚容璋见了自个儿这张脸能稍平雷霆之怒。
走了一会儿,白青崖改了主意,又觉得脸色难看几分或许能让褚容璋认为自己牵挂他以致“为伊消得人憔悴”,更有说服力些,便重新把头发弄乱。
这么着折腾了一路,走在前面的府兵终于停下了脚步:“长史,请吧。”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