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小姐?!”白青崖转惊为喜,脑袋还未反应过来,面上先不由自主地带了笑,“怎么是你?”细看之下,好像又不对。不说此人的声音乃是男子,只看这身高便不对。殷琅如虽也是高挑美人,但个子至多与他相仿,来人的容貌与殷琅如宛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但却足足比他高出一个头还多,无论如何也对不上。

果然,那人笑着开口了:“小公子认错了,我不是琅如。”

即便知道眼前人并非心上人,对着这张与殷琅如一模一样的面孔,白青崖也很难升起防备之心。容貌如此相似,想必是殷琅如的兄弟之类。将这猜测问出口,果不其然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小公子聪慧,我是琅如的哥哥。”

白青崖红着脸慌忙见礼:“不知哥哥,不,是殷公子如何称呼?”

殷公子散漫地靠在假山上,与殷琅如有九分相似的多情目中含着戏谑的笑:“琅如唤我哥哥,小公子自然也该叫我哥哥了。”

这、这是何意?莫不是殷小姐归家后禀明了父兄,殷公子才有此言罢?白青崖心头泛起一丝甜意,丝毫没觉察出这位殷公子言语间的孟浪,反倒美滋滋地道:“确当如此,确当如此。”

殷公子怔愣一瞬,旋即笑得更开心了:“小公子真乃识礼之人。”

白青崖忙摆手道:“哥哥谬赞了。”寒暄毕,他迫不及待地问出了盘桓心头许久的忧虑,“琼花宴出了这样大的事,殷小姐身子可还安好?愚弟自回府后一直缠绵病榻,心中甚为挂念,有心想打探一二却有心无力,又怕草草吩咐下人去查问传出什么流言,坏了殷小姐的名节,实在是进退两难。”

“琅如很好。”

“那我便放心了。”白青崖大大地松了口气。

“琅如身体无恙,只是小公子方才说自己缠绵病榻,不知是什么症候?”殷公子言语关切,目光却炽热难言,带着几分窥探,黏在白青崖面上。

白青崖叫他看得有些不舒服,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心中升起几分异样。但转念一想,身份兴许有假,但这张脸却做不得假,殷琅如的哥哥必定不是歹人,估摸着是自己做贼心虚,才会一被问到此事便胡思乱想。

他紧了紧身上的大氅,眼神飘忽:“虽还有些病根未除,但已然大好了。多谢哥哥关怀。”

殷公子歪了歪头,耳边的银坠子跟着发出细碎的声响:“我瞧也是,小公子看着并无分毫病色,反倒是满面春意,身子……定然是大好了。”

白青崖被他说得更尴尬了,下意识地抚了抚自己的脸,赔笑道:“是……是。”为尽快绕开这个谈论“身子”的话题,白青崖装作不经意地问,“哥哥今日上门所为何事?”

他转移话题的本领并不高妙,殷公子却从善如流,答道:“我来替舍妹问一句话,小公子那晚说叫她等你,要等到何时?”

一听殷琅如这话,白青崖哪里还想得起来其他,立刻赌咒发誓说:“盖因病情所累,才耽误了这些时候,绝非有意失信于殷小姐。待此间事了,愚弟必亲去京郊猎一只大雁,携之登门求见。”

“好。”殷公子收了面上散漫的笑意,宛如工笔描就的眉眼无端显得诡秘,“我家有一味祖传的灵药,养肺腑、除暗疾最好,我等小公子拿你猎的大雁来换。”

挥别了殷公子,白青崖欢天喜地地回了缣风院。

眼前的人和事虽然一团乱麻,但他心里有了殷琅如这么个盼头,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气,恨不能为她上刀山下火海,压在心口的大石都轻了。

一进屋,就瞧见了候在黄梨木书桌旁的谢谆之。

白青崖兴致正高,走至近前坐下,问道:“打听出什么了?”

只见谢谆之绷着个脸,自笔架上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