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崖也是当铺的常客,但还是第一次从花街往那边去。他隐约记得,花街后巷有一条小路能直通西街,快到宵禁时候了,还是不要耽搁太久为妙。
一路走来,白青崖叫楼前头拉客的姑娘们缠得够呛,短短一条街,他走了快一刻钟才脱身。后巷的楼子显出一种年久失修的破败,门口站的姑娘也不若前面的俊俏。白青崖叫缠怕了,看着前面又有一群,急忙闪身进了东边的巷子。
某次卫纵麟带他来红袖招赴宴时,他从这里经西街回过白府,当时大为惊奇,以至于向来不辨方位的白青崖现在还记得。
旁边的绣楼恰好遮住了灯笼的光,这条巷子便格外的黑,空气里弥漫着劣质胭脂的香味,还夹杂着一股古怪的腥,冲得白青崖隐隐欲呕,加快了脚步。
没走几步,忽闻身后一直假人似的焚琴轻轻说:"公子莫再往前走了,这巷子里有人血的气味。"
吓!
焚琴原本是怕吓到这看着就娇娇的公子哥,才刻意放缓了声音,谁知轻声细语在黑夜里更显阴森,直把白青崖吓得惊呼一声,猛退到了自己怀里。
焚琴手比心快,先揽了他一把,随即便嗅到一股甜香,想必是方才楼子里的姑娘身上的胭脂拉扯间沾到了他身上。妓子用的香粉原本应该是很艳俗的,但不知怎的,在他身上便只显出那股甜,闻得在边关镇日和冷铁为伴的焚琴心里都热了一下。
焚琴心乱了,嘴上便磕巴了一下:"公……公子不必惊慌,我去查探一下。"说着,他轻轻将白青崖从自己怀里扯出来,便冲着血腥味最重的方位去了。
没想到白青崖立刻便拽了他一把,急道:"不可!你去查探,若贼人去而复返,我怎么办?"
“那公子的意思是?”
白青崖拽着焚琴的衣袖不撒手:“我们一同去。”
方才是乍然从光亮处走出,才觉得巷子里一团漆黑,这么一会儿过去了,白青崖也隐隐看到了巷子里的事物往前二十几步处,仿佛倒着一个人影。
他提着心走近,那人一动不动,仿佛已经彻底失去意识昏过去了,也没有白青崖想象中的持刀凶徒冲出来,只是被胭脂掩盖的血腥味越发重了。
焚琴上前细细查看,白青崖便等在一旁他丝毫帮忙的意思也无,只不耐地想,焚琴真是不当事,不就是倒了个人吗?没准是付不起嫖资叫赶出来的穷光蛋,叫个人送医馆就成了,有什么好看的?再磨蹭下去,当铺要关门了。
正想着,余光忽然被什么光晃了一下,白青崖顺着去看,发现是倒着的那人腰间挂着的一块玉佩。那玉佩水头极好,在如此昏暗处依然光华夺目。白青崖跟着卫纵麟的时间也不短,好东西见过不少,仅仅这一样还不能叫他侧目,真正让他吃惊的是,那玉佩上是龙纹。
白青崖这辈子的聪明才智在此刻极速运转,脱口而出:“焚琴,我们快把他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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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恩人
焚琴看到地上之人的脸,一下便从方才的恍惚失神中跌出来,出了一身冷汗。他意识到今天随着白青崖走了这条路是个绝大的错误,自己恐怕坏了别人的谋划了。眼下最稳妥的法子是趁还没有人过来立刻离开这里,当作什么都没看到过,才能明哲保身。
他正要带着白青崖离去,却听到他嚷出了这么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白青崖看焚琴不应他,义正词严地说:“这样重的血腥味,他恐怕伤得很重,你怎的如此铁石心肠,要见死不救不成?”仿佛前一刻嫌死人挡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