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崖显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不耐烦:“我眼下正读书到费解处,过会子再看。想必二总管也是琐事缠身,不如自忙去。”
德禄依旧不慌不忙:“此物需得长史亲自瞧了之后下了定夺,老奴才好去回话。”
什么东西这么神神秘秘的?白青崖将信将疑地接过一看,是一封精美的请柬国公府的端淑长公主设琼花宴,请京中勋贵子弟、才子文人于冬至那日去京郊的皇庄赴宴,吟诗作赋、畅谈古今。
“端淑长公主?”
德禄解释道:“端淑长公主乃是陛下胞妹,殿下的亲姑母,长公主素爱交游,尤喜办诗会,在京中名气很大,宴席间也甚有雅趣。殿下曾交代过想与长史一同赴宴,也和长公主打了招呼,奈何军情突发,殿下如今人虽已离京,宴会的帖子却还是照常送来了。”
德禄这么一提,白青崖便想起来了,褚容璋之前还提到过。只是他当时正为宁平公主心猿意马,并未留神细听这位长公主的事。
这琼花宴自然便是那场迟迟不来的供宁平公主相看的选婿宴,叫甚么诗会,还假托端淑长公主之名,不过是为避流言、掩人耳目罢了。
白青崖微微笑道:“既然是殿下的布置,我自然不能拂却殿下美意,我会按时到场的。”
时至今日,白青崖自然不再稀罕甚么公主,只是镇日关在亲王府中,他都快憋出病了,好容易能有机会出去透口气,怎能不抓牢?况且他今非昔比,虽然在恪王府无人敢违逆他的心意,但还未在京中的贵胄圈子里亮过相。若不趁机在几场宴上大大地出一出风头,岂不如衣锦夜行,谁知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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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青崖打定了主意要叫先前那些瞧不起他的人悔不当初,对这次宴会异常看重,收到请柬当日便命桂旗裁制新衣,选的是褚容璋私库里上好的缥色芙蓉妆花缎,请了最好的裁缝只为他一人赶工,终于在冬至头一天做得了。
冬至那日,白青崖一反常态,早早便起来了。
一屋子七八个婢女伺候他一个,却还忙不过来似的,白青崖一会儿一个令,反复无常且异想天开,若不是桂旗拦着,恐怕他还要往自己脸上抹胭脂。
好一阵人仰马翻后,白青崖终于穿戴整齐地站在了铜镜前。
镜中人的容貌只是添了几分丰腴,并无大的改变,眼角眉梢间流淌的神采却平添一缕富贵作养出的凌人骄态,因他的容貌极尽秀美,不仅不令人厌恶,反倒显出几分稚拙的可爱。
“尚可。”白青崖假惺惺地自谦了一番,在丫鬟们不重样的赞美中飘飘然踏出了门
一眼便瞧见了院中抱剑而立的檀霭。
白青崖陡然从云端踩回了地面,心想真是倒霉,好几日没见,这张脸还是活像要给谁吊丧。
他不想叫檀霭看出自己心中的忌惮,便尽力扬着先前骄矜的调子质问道:“檀大人?好巧。我这正要出门就瞧见您了,不知一大清早您在我院子里寻什么晦气?”
檀霭面色冷肃,丝毫看不出那夜癫狂失礼的样子:“属下奉命贴身保护,自然是长史去哪里,属下便跟去哪里。”
贴身保护难道不是只是个监视的托词吗?!二总管都同意放行了,檀霭来裹什么乱?
白青崖心中大为不满,却又不太想与檀霭争执。不反对是因为这么好的日子不能为他败了兴,白青崖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说,梗着脖子扔下一句:“随你。”
终于要写到文案上的宴会了????????
下章贵妃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