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肩头的一抹凉意,万君陶的心头一震,也有些伤感,想到了第一次被无极长老带到正清院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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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天心派。
观星大殿之上,梧吉长老和桦倚长老坐在软垫上,佝偻着?背,神态看起来像是一天之内老了十岁。
一天之内,短短几个时辰,噩耗一个个传来,前赴后继。
所有人的悲剧几乎同时发生,前后不超过三个时辰。
梧吉长老是所有长老中年纪最小的,他习惯了大事由?师哥师姐拿主意,此时也彻底慌了神,朝着?一旁的桦倚长老问?道:
“师兄,天心派......还都?有谁......”
后面的话他再也没力气说?出口,桦倚却明白他想问?什么,他摸着?胡须的手僵硬得不行:
“除了我们两个老家伙......
长老全都?陨灭了......
晏苏还有南书那两个孩子?也没了......”
他的声音有些发抖,丝毫不见平时的沉稳,梧吉长老闻言起身?后又一个趔趄跌坐回软垫之上。
桦倚长老没有去扶他,而是喃喃着?像是在自言自语:“都?死了......”
梧吉长老闻言有些失态,他狼狈地用袖管掩面,老泪纵横。
一旁,一滴眼泪从桦倚长老有些浑浊的眼中滑落,滴在他扶坐在椅背的手背之上。
像是终于冷静了一些,桦倚长老又看着?殿中皇城那边的画面说?道:“无论哪边都?传了消息过来,只有皇城那边,到现在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也不知道梁景那小子?有没有救出沈以衍......”
但飞云师哥在临行前曾嘱咐过他们二人,无论何时都?不可?离开天心派,必须要?保下天心派和门派剩余的弟子?。
天心派的后山也是魔气和浊气最重的地方,如果被邪修派占据,后果不堪设想。
因此他们即使心乱如麻,在这个关头也必须沉住气,像个‘缩头乌龟’一样守在这天心派......
另一边,皇城。
梁景在亲眼目睹飞云仙尊和琢光长老陨灭后,便一直蛰伏在皇城外围。
他虽在心里想要?杀光邪修派,却也深知元婴修为的他不是邪修派大祭司的对手,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救出沈以衍。
复仇的事,等回到天心派再从长计议。
因此他虽然无比憎恶邪修,却还是忍着?恶心,扒掉了地上死去的邪修弟子?的服饰,穿在了身?上。
凭借着?伪装,他终于混进了皇城之中,也找到了关押着沈以衍的地方。
他并没有声张,而是又故技重施,在暗处杀死狱卒,又换上他的衣服混进了地牢。
地牢下阴暗又潮湿,空气中满是难闻的铁锈味。
直到见到地牢之中皮开肉绽的沈以衍,梁景对邪修派的恨又多了一分。
沈以衍浑身?是伤,几乎不成人形,但更让梁景觉得揪心的是他的眼神死寂。
那种眼神,梁景只在濒死之人的眼中看到。
这种眼神不该出现在天人之姿的天心派大师兄身?上,但此时却出现了。
梁景想他是知道沈以衍为什么会有这种眼神的。
因为洛南书死了。
被他放在心尖上的小师妹洛南书死了。
沈以衍也注意到了梁景的到来,他机械地转过来,隔着?狱牢的铁柱,两人对视良久。
看着?满眼死气的沈以衍,梁景下意识地想到了刚才转移阵法生效前,琢光师尊看着?他的最后一眼。
像是淬着?血,让他的心口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