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国治疗了。
临走前,我去机场送了他。
他戴着口罩的时候好看得一如当年,过安检前,他回头看了一圈。
人群川流不息,他眼底浮现一丝失落,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后转身离开。
他没看到站在柱子后的我。
他的身影很快消失,我眼前模糊,却似乎看到了十七岁的沈南舟出现在我面前。
十七岁的少年穿过被风吹得哗哗作响的香樟树朝我跑来,站在我身前。
他无奈地笑着摸我的头:「笨蛋,上个体育课还能把脚崴了,以后没我你可怎么办啊云潇?」
【那你永远陪着我啊】
沈南舟笑起来,在我面前蹲下身:「行行行,永远陪着你,上来吧祖宗。」
十七岁的沈南舟背着十七岁的云潇走远。
二十一的沈南舟和二十一的云潇背对着背,再也不见。
我擦掉眼角的湿润,快步走出机场。
盛大的眼光下,江砚正靠在车边等我。
见我出来,他朝我挥手,别扭又故作大度道:
「送走了啊?哎眼睛怎么红了,哭了,舍不得啊?
「要不我给你买张票,你送他到美国再回来?」
「神经。」我笑着牵住他的手。
阳光把我们的影子拉长。
头顶,飞机穿过云层。
入了秋,香樟树的叶子落下,打着旋儿从脚下飞过。
夏天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