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到中年,差不多了。
戚院长放弃挣扎,等待死亡的来临。
脖子上的力道却一松,她本能地大口大口喘气,不停把氧气往肺腑里塞。
还是想活。
可以活,谁会想死?
火盆里的纸钱烧成了灰,风一吹,洋洋洒洒,落了血缘亲情殆尽的姐弟两一身。
一座座墓碑都在看着他们,漠视,又自嘲。
戚以潦拿出帕子,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指:“科研院的工作繁重,你岁数大了,力不从心,别干了,我给你选了个地方养老。”
戚院长的咳嗽声卡在了刺痛的嗓子里,她这是一辈子都别想再回西城,回到自己热爱的工作岗位上面。
不过,她以为这个人会挖个坑,把她埋了。
“二姐,我掌管戚家后就随和了,你忘了吗?”戚以潦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温煦道,“我就算失忆了,也还是老样子。”
戚院长想起他上位那一路,坟场增添新坟的速度,浑身发冷。
现在的他很不稳定,太危险。
刚才他肯定有一瞬间是真的想掐断她的脖子。
是“克制”二字救下了她。她濒临窒息的时候,隐约听见他在呢喃那两个字,吐息阴沉,泛着腐烂的意味。
尽管如此,戚院长还是冒死喊出声:“为什么不顺从本能?”
戚以潦脚步不停,脏帕子被他碾在脚下。
“顺从了,你就舒服了,何必抵抗?你不是都忘了那个茭白了吗,你的坚持没有意义!”戚院长的喘气声犹如残破风箱,那么大个诱饵塞到了嘴边,张个嘴就能吃到,为什么不吃?
你们不是父子吗?相貌是一个模子刻出来,智力测试也一个分值,被戚家人认同最为相似的父子。
“阿潦,你要让柳姨白死吗?”戚院长大喊。
回应她的是一阵厉鬼凄叫般的风声。
戚院长看了眼墓碑,她痉挛着手指抓起火盆,用力砸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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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堡里亮如白昼,每条长廊,每一层都是灯火通明。
戚以潦一路走,一路控制心神,唇齿间溢出一声声的“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