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宅后院,柳氏再蠢,也是主母,她一个没有及笄的姑娘,能翻出什么浪花。

作为下属,主子戏台都搭好了,角哪有不唱的道理。

正好,今日人多。

苏晚棠解开大氅,露出削尖的下巴,跪在岑淮兮面前。

“多谢王爷帮臣女报案!”

岑淮兮眸光微暗,忽而神色变得玩味,挑眉瞧着。

苏晚棠被他看得头皮发麻。

起身面向宋怀民,“大人,臣女状告林钰锦蓄意谋害,将臣女推下冰湖。”

苏晚棠话一出,满堂震惊。

“数九寒天的,将一个女子推下冰湖,这不是要人命吗!”

世家贵女看向林钰锦的目光变得厌弃无比。

柳氏恨得咬牙,对上苏晚棠,“你胡说,钰锦是你表弟,他爱护你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推你!”

林钰锦堵着嘴巴,脸色苍白,奋力摇头,“呜呜呜呜”。

柳氏双目瞪圆,“白眼狼,林府养育你十几年啊,你就这么报答我们吗?”

苏晚棠冷笑。

“养育?用什么?潲水吗?还是搜饭?”

柳氏心虚低头。

林钰锦甩开了口中破布,怒吼,“污蔑,宋大人,这个贱人说谎,是她自己掉在冰湖里的。”

柳氏眸光一亮,“吾儿是冤枉的,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宋怀民,你不能屈打成招!我家老爷若是知道....”

宋怀民黑脸。

“林夫人慎言,污蔑朝中重臣的罪名,便是林尚书也无法在陛下面前为你求情!”

柳氏脸色苍白,死死攥着帕子。

林钰锦愤怒地吼叫,“今日之事,全在我一人,别吓唬我母亲!”

柳氏感动。

“儿啊.....”

苏晚棠看着他们母慈子孝心中冷笑,余光飘向角落里安静垂眸的林萋萋。

心中更是嘲讽。

前世,她昏迷不醒,落水一事根本无人为她做主。

一句失足,就掩盖了他们的罪孽。

她转头看向宋怀民,“大人,冰湖边有林钰锦推搡臣女痕迹,您一查便知,臣女也有目击证人。”

她微微转身,“臣女乃淮南王所救,他和他的下属,都是证人!”

岑淮兮颔首,“确实!”

宋怀民的表情很精彩,赶紧派人去冰湖查证。

林钰锦死死盯着苏晚棠,给了母亲一个安抚的眼神,“苏晚棠,我林家供养你吃喝十年,如今你竟然要忘恩负义,设计陷害与我,当真蛇蝎心肠。”

苏晚棠面无表情,“林家供养我吃喝十年?林钰锦,你是不是忘了,当年苏家遗产,和我的嫁妆,从江州运送京都的队伍长达数百丈,水陆运了整整一月!”

“我用你林家供养!”

久远的回忆被人提及。

林钰锦与柳氏脸色苍白,心虚无措。

不多时有人回来,“大人,冰湖底确有一件素色披风,还有一块玉佩!”

宋怀民拿着披风和玉佩让诸人辨认,的确属于二人。

“湖边痕迹,虽有风雪覆盖,依旧能辨认出推搡痕迹。”

加上淮一的证明,“证据确凿,林钰锦确有蓄意谋害的嫌疑,杖责三十,刑期一月,带走!”

林钰锦被捂上嘴拖走,柳氏愤恨地看了眼苏晚棠,期期艾艾的追着离开。

角落里的林萋萋也在无人注意时悄悄退下。

苏晚棠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心酸,委屈,后怕,全都涌了上来。

指甲深陷掌心,这会儿才痛起来。

满堂宾客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如同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