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阵雷轰鸣。夏季的骤雨猝然而至,敲打他们安全屋的玻璃。竺乐支支吾吾,喻想是他的演戏老师,他们还有一场吻戏要向沈编交差。
吻戏是演员的基本技能。
可喻想老师好像不知他有多爱他,很耐心地帮他入戏:“试着想象。今夜过后,你再也见不到我。”
“想象我们只剩最后一个夜晚。想象明天我离开这个城市。永远不会回来。”
竺乐点点头,说他会入戏。
“注意指尖的动作。”
“口水不要频繁吞咽。”
“表情记得到位。”
然后竺乐哭了。
不中用的他的软弱。唉。还有他不中用的泪腺。竺乐在指尖触到喻想时开始掉泪。
他用力抓住他的衣服。失声痛哭。
密不透风的影音室浓稠深黑,大屏幕像划开一道方形的口子。意大利的绿水蓝天一帧帧地放映,光影交错,竺乐竟哭得停不下来。
喻想无措地定在那儿,只能拍他肩膀,“好了。算了。出戏吧。”
竺乐仍在抹眼泪:“不要让我见不到你。”
喻想闭了闭眼,拥他入怀:“不会。”
“你说你永远不回来了。”
“骗你的。”
“...我们还在演戏吗。”竺乐小声问。
“还在演。”
喻想托起他脸,倾身吻去他嘴角湿热的咸味。所有的无奈、滚烫的心动,毫不克制地融进这个停留表面的吻。
竺乐眨眨眼睛,听见他心跳飞快,喻想的胸腔也在以剧烈的频率振动。
两颗心跳声渐渐重合。真幸福。
那时竺乐一无所知,只是全部投入自己,热爱喻想而已。
后来所有噩运,他最先知道的是,喻想有一个未婚妻。
温牧尔茫然无辜地看着他们。
Omega好像一个精致的洋娃娃。穿漂亮的衣服,戴镶钻的项链,皮肤白瓷一样光泽透明,站在万千玫瑰花簇拥下,好像爱琴海的花神啊。
竺乐如梦初醒,不知道自己脸上是哭,还是笑,只是肌肉都不受他控制,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温...温牧尔?你......你...你和喻想约好了,吗...”
喻想两步把他拽到身后,“傻子,他听不见。”
竺乐反手抓住他手腕,他真的急了:“那你听得见吧?你什么意思啊?你想说我一文不值吗?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不打算给我钱”
话未说完,头上传来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楼梯尽头出现一位富态妇人,“大明星回来了?卧室阿姨都给你通风了。”
喻想随即抽出手。
竺乐眼睁睁看着他嘴角堆起礼貌客气:“温阿姨。您和小尔什么时候回国了。我都不知道。”
接着附耳:“配合我。送你一间工作室。”
“什...”
温牧尔的母亲款款走下楼梯,“也就几天前刚到。听说你今天回来,我们就想着过来帮你打理打理。”
喻想在这女人面前纯良得好像个大学生:“谢谢温阿姨。还有小尔。”
女人笑道:“你搞这么隆重,不会是......想给我们惊喜吧。”
喻想轻笑两声,“呵呵...温阿姨。公司有个艺人要拍MV,正好借用我这边来布置场地。”
“哦。原来要拍东西。整得和求婚现场一样。”
竺乐也是。他还以为满屋错落的红玫瑰,还有那个巨大的灯泡装置,喻想是要向温牧尔求婚呢。
然后他被推了出去:“这位是我们公司新签的音乐人。今天我带他过来看场地。”
“呃音乐人谁。”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