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你有没有告诉他...我是Beta?”

夜枭摘下香烟,往墙边抖了抖烟灰:“忙。自己去。”

话说一半,就揽起一旁海鸥走了。

看来夜枭心情不太好。竺乐大概能猜到原因,鸟儿们按酒水算业绩,如讨得外带那就是个人收入。看到有潜力的阔佬,Omega会主动释放信息素迎上去。至于夜枭,喜欢对最大的猎物出手。

他的猎物,却要点麻雀。

不是第一次了。很多客人说麻雀真会唱,把浓词艳曲唱得软软糯糯,唱进人心坎里,可惜是Beta。

竺乐沿着狭窄的楼梯上楼,他极少涉足这块区域,灯光昏暗,他攀着墙壁,走得很慢。

如果说一楼还算众目睽睽下的大庭广众,二楼包厢就是蒙起被子,谁都不要打扰谁。走廊逼仄,他从一间间包厢前经过,Omega的旖旎呻吟若有若无,小鸟们会训练自己如何叫得更好听。

[白槐]在走廊最深处,竺乐深吸一口气,轻轻敲门。

“客人好,麻雀来了...”

三秒后大门向里敞开,一双潮湿的肥手握住他手腕:“你就是麻雀啊。你唱歌真好听。”

此人长着一张横肉脸,不算好看,竺乐抽出手,小声说:“夜枭说,先生您想点我吗。”

男人把他往里招,“来,进来,别站在门口。”

竺乐更小声了:“那个、先生。我是Beta。”

“Beta又怎么了,Beta也一样玩啊。”

“不是的,先生...”

“呵...来这套是吧,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什么地方?你们哪个不是给钱就能张开腿的货色?!”

“是的。”竺乐点点头,又摇头,“但是我得和您提前说清楚,先生。我要的钱…很多。”

“?”

竺乐深吸一口气,记得上次他说出这句话,被甩了一巴掌:“真的很多...您可能接受不了...”

“哈?多少。”

“十万。”

“哈?!”Alpha满脸横肉都在抖,“开什么玩笑?十万?你以为自己什么货色!”

竺乐抬着眼睛看他,一眨不眨,“只要给够钱,就能张开腿的货色。”

笼子的老板从不逼良为娼,也不劝人从良。鸟儿的身价都是自己定的。贱卖或昂贵,全凭个人意愿。

身价十万的麻雀beta,四年无人问津。

“你tm”

横肉脸一声脏话涌到嘴边,却忽然脸色一变,回头正色道,“咋办,他说他要十万。”

“?”

好像无形的导演抬手喊咔,此人竟从嫖客的角色里无缝出戏。现在他更像某人的随从,或是保镖。

竺乐愣了。仔细打量这个横肉脸,左看右看,竟有些面熟。

而房间里传来一声冰凉的:“可以。”

尾音夹带的那种似曾相识的厌恶,直接戳中竺乐身体里某根暌违的琴弦。

往里看去才发现火烈鸟灯箱下,另站着一个男人,风衣墨镜渔夫帽,把他包裹得严严实实。而粉红射灯摇摇晃晃,描摹男人鲜明的鼻峰轮廓,以及发丝下一双无温度的眼睛。

横肉脸好像真的不是嫖客,还对他嗤之以鼻:“进来吧。只是试试你的清白,没想到自己招了。”

竺乐毛骨悚然。他是不是应该表现得宁死不从啊。而双腿好像不属于他,强迫他走进包厢。

包厢里烟雾缭绕。那个男人孑然立在飘窗边,指尖一支燃尽的香烟。他有一双好看的手,就算套着黑色掌套,指节的轮廓依旧很鲜明。

竺乐忽然想象,就在这间包厢里,他用怎样的目光,怎样地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