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它才不是破烂玩意...!”
“那是什么?”手指勾进手链,随便一扯那玩意就断了,喻想揉在掌心,比破烂更破烂的破烂东西。
竺乐都没反应过来,一看,眼泪倏地就聚了起来:“粉丝给我的...礼物。”
“.......”
喻想睁了睁眼,一言不发地坐了回去。
把弄着手心那串链子,最常见的水波链,街角锁匠都能修,不,他自己都行,就是找不到这么廉价的材质,没戴几天有些地方都已经变成了红铜色。
小问题,叫邹崇山解决。
哦对了邹崇山,他又搞砸了。
他明明是想看竺乐笑脸的。
他把手链收进贴身口袋,他说:“以后粉丝会越送越多,不差这一个。”
“......”竺乐没说话。
他说:“和粉丝要保持距离,姿态放得太低,反而被瞧不起。”
“......”竺乐还是没说话。
“更没必要对粉丝报太多期待。过一段新鲜劲,他们转头就把你忘了。”
他明明不是想说这些。
他想说,竺乐你很棒,恭喜你十六进八成功,未来也会一帆风顺,你一定能拿到总冠军,因为你值得。你会有很多很多粉丝,收到很多很多粉丝礼物,但要注意他们的热爱短暂且虚幻,只是在你身上投射自己,你不要和粉丝交心。哦对了,下场比赛不要再和翟明情歌对唱了。
你觉得这些话,符合“喻想”的口吻吗。
半天挤出两句:
“今晚,恭喜。”
“翟明,离他远点。”
“喻老师。”
竺乐终于说话了,只是声音很轻,“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开窗吗。”
“......”喻想噤了声。
而竺乐抬眼向他,眼里尽是无声的抗拒。
“因为车里全是蝴蝶。”
“蝴...蝶。”
[蝴蝶是我最害怕的虫子。]
喻想怀疑,邹崇山这时拉开隔断,会说他表情狰狞得缺乏管理。
竺乐静静地,“以前我真的很爱妈妈,也很爱爸爸,也特别想要他们爱我。”
“后来他们长出了虫子,这种想法我再也没有过.....”他好像在讲述一个遥远的故事。
Alpha完全不想听,他捉住他手腕,握得上臂颤抖,“你真的就这么恨我?”
竺乐垂下眼,“我不恨你。我从来没有......恨过你。”
“只是看着你,我会觉得无比恶心。”
“你”
喻想啼笑皆非,语气骤地软下来,他说乐乐,乐乐,他松开他发红的手腕,将指节放在掌心摩挲,“好了。那条手链我会帮你修好的。原模原样。”
“我们仍然可以去瑞士。”
“之前我答应你的全都算数,你看着我。”
“这些话我都当你没说过。”
竺乐仍然眼睫低垂,定定地不知道在看哪里。
而Alpha骤地捧起他脸庞,双手掐进身体,给他秋雨似连绵而急促的深吻。
雨夜晚高峰,迈巴赫堵在了高架桥。左右车流走走停停,鲜红的刹车灯此起彼伏,一如他带他回家的那个六月梅雨夜。天气一天天暖起来了,那一夜竺乐想,所以被淋湿了也没关系。而今,近在咫尺的只有月海令人彻骨生寒的冬天。
可能是秋雨落进了车里,也可能是别的。察觉时,指尖一片湿润。不可能是喻想,喻想从来没有在戏外掉泪过,他放开他,在黑暗里无声地狼狈地呼吸。
“竺乐......”真的是喻想。他真的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