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乐眨眨眼,倏地脸颊滚烫绯红。他眼睁睁看着喻想展开小盒子,漆黑如幕的内衬里,静静躺着一枚钻戒,澄黄光晕的主钻,包裹在深蓝色的萤石里,是沙漠的落日。
早就该交到他手中的整片落日。
他手足无措:“诶。诶?喻想?”
喻想说:“我捡到一只麻雀,想把他永远养在身边。”
“可是麻雀是笼养不住的。所以我偷偷剪断了他的翅膀,还假装不知情帮他医。”
“我知道,只要他翅膀康复了,他会立刻重新飞走。”
“乐乐。”喻想悄悄把钻戒穿进他的无名指,“如果我再一次剪断他的翅膀。你说,他会怪我吗。”
竺乐咬住下唇,摩挲着指尖那枚冰凉的钻戒,心悸让躯体失控,眼泪无声地落。他好像知道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想知道。他说:“干脆把他做成标本吧。”
“他其实也不想离开你。”
喻想牵起他左手,放在脸颊,感受掌心的温度,“是吗。是啊。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三十二进十六强??,又如何。梦想,那是什么。他们懂什么。
和爱人活在这座城市孤岛里,白日门窗紧闭,夜晚也没有星星,日复一日做鲜花饼,这才是竺乐的梦想。
可怜可爱的竺乐,一秒都离不开喻想。
一刻都不许你离开。
喻想闭上眼,将他揉进骨头,没有说话。
Beta身上标记的痕迹已经很淡了,随时可能消失,随时可能不再属于且仅属于他。
在标记彻底消失前,Alpha释放了他的安抚信息素。Beta圈住他肩颈,蜷在他怀里,像只小虾米,蜷在煮熟他的沸海里。
他们许愿永远在一起。
*
次日,好歌声录制三十二进十六强的日期。赛程到了后半,为了演出效果,节目从录播改成了直播。但选手依旧要提前五小时就位,定妆,以及彩排。也即午后三点。
午后三时,月海机场。
喻想提着行李箱,搂着竺乐,在贵宾室候机。而竺乐背着塔塔,还提着一袋准备上机吃的手作鲜花饼。十几个小时的漫长飞行,他会拆开保鲜袋,取出一块鲜花饼,喂给喻想,说喻想,啊。
是的,大件行李已经办理托运,将随着国际航班飞往瑞士。
喻想说,他要带他去瑞士。
他说他要带竺乐去坐红皮小火车,穿山越岭在绿茵草地里,他们一侧看阿尔卑斯雪峰,一侧看澄蓝日内瓦湖,铁皮的火车,瓦砖的房子,像童话。
他说他要带竺乐到采尔马特滑雪,他们一起坐缆车上山,他们会偶遇好多和他们一样,一家子来度假的白人家庭。往后他们也是“一家人”了。
他说他们会在湖畔拥有一栋小房子,距离最近的城镇50公里,不会有人打扰他们,他们也不会打扰任何人。他们会获得幸福,永远幸福。
竺乐说,你妈妈呢,爸爸呢,还有弟弟。
喻想说,不要了,全都不要了。
竺乐说,那温牧尔呢,我知道你们是联姻,可是温家.....
喻想说,真的无所谓,让温牧尔自己去想办法。
竺乐说,那...你还拍电影吗。
喻想双臂圈着他,轻轻说:“不拍了。都没意义。”
“演了太多别人的人生,到头来忘了自己的模样。”
竺乐紧紧牵着他的手,十指相扣,“喻想,原来你是大明星。”
机场好多喻想代言奢牌大屏啊,喻想又是鸭舌帽又是墨镜又是口罩的,嘿嘿,他看出来了,喻想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变成了大明星。算了,他不想知道。
他只是一刻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