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哥一言不发,进门后就保持着双臂抱胸的姿势。好像在防备什么,又好像在阻止自己随时朝他脸上来一拳。

喻念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一点情绪。任何一点都可以。

他又想起什么:“生日快乐,老哥。”

“我看微博说粉丝和品牌给你在全球包了几百个大屏?”

“那不是走到哪都能看到你了吗。这待遇....真是羡煞旁人。”

“明明也是老子生日...早知道我就主动提出跟妈咪过了。”

然而喻想面无表情得像一张白纸,只有眼珠在动,扫视全屋每个细节。竺乐的T恤落在电视机柜这头,内*则在另一头,仔细擦拭过的白鞋只看得见一只,黑色长筒袜在和直筒裤混在一起。

房间极小,一眼能检查完每个角落。竺乐?竺乐在哪呢?快问。

然后喻念会告诉他,竺乐连夜仓惶逃了,就裹了件浴袍。

“拙劣的把戏。”喻想说。

“?”

喻念转回来,看他哥探进风衣左侧口袋,指尖勾出一盒磨砂质地的黑色烟盒。打火机卡嗒声响,火苗窜起来。

眉尾都没动一下。

装。他还在装。装不在意,装无所谓。他哥一直这样。在爸比带他入美籍前大概是他们的少年时代,每年一次家庭聚会,彭玫提着大包小包来看宝贝喻念,而喻国泰对喻想理都不理。那时喻想也如此,静静站在旁,表现得好像根本不在意。

你要是真不在意,你会连夜从首都飞回月海?

你看你,整夜都没合眼吧,粉丝看到你眼泡肿成这样,真得心疼地哭出一条浦江。

整夜无眠,喻想确实显了疲态,向后靠上电视柜,随手往烟灰缸里抖去烟灰。

“过来看看你到底有多无聊。”

事情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好装的呢。哥。

喻念笑了,从裤兜里摸出竺乐的手机,摇了摇:“那还是你比较无聊。”

喻想含着烟深吸一口,烟灰簌簌落在风衣前襟,“确实无聊,打发时间的玩意。”

“哦?你用我的身份打发时间啊。”

“又怎么了?”

“什么又怎么了?”喻念窜起一股无名火,两步过去揪起他哥领口,“谁tm允许你用我的身份泡仔?”

喻想垂眼看他,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也不是第一次了。”

“?”

喻想骤地握住他手背,一根一根撬动十指,分开,“你给了多少好处,他陪你演戏?”

“好处?演戏?”

在娱乐圈这种钱权流通如泥沙的染缸里混,他哥身上自带一股戾气,和他这种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享受生命、阳光、旷野的无业游民不一样。

待春节档《世界末飘来一朵云上映》,他会知道喻想那股冰冷的压迫,究竟有多适配谢文东。

喻念额角渗出一滴汗:“你以为照片是假的?”

“我是说他爱不上你。”他哥很傲慢。

“你”

“一出烂戏。甚至你们没有对过台本。”喻想松开他,指间烟灰长而不坠。

“他现在叫竺乐。改名了。”

“事后不论多惨,都会起来把衣服一件件收好。很乖。”

“哦对了。他从来不要求戴T。”

“........”

行了,喻念无话可说。他哥心理素质过于强大,完全找不到软肋。

他们兄弟俩的跷跷板游戏,究竟什么时候起,成了他受制于他哥。

喻想伸出手:“手机。”

喻念默默交出去。

喻想像个长辈那样审问小辈:“你回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