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转念一想，我又好像没什么资格关心他。

我咽下喉头的苦涩，准备回省城。

下楼时，却发现顾云帆正等在招待所门口。

我倏地站住脚步，难以置信地抬头看着他。

他眼眶泛红，眼下乌青，整个人透着憔悴。

“敏敏，你还好吗？”

顾云帆嘴唇微张，声音发紧。

我心疼不已，勉强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我很好，你放心吧。”

“我要回去上班了，请了几天假，工作耽误不少。”

我咬了咬牙，强迫自己不再看他，从他身边离开。

顾云帆却突然伸手攥住了我的手腕。

“敏敏，清妍说想见你一面。”

沈清妍被关在层层看管的保密室里。

我推门进去时，她正在啃指甲。

平日里精心保护的指甲，被她用牙齿咬得鲜血淋漓。

她斜眼看过来，眼神像刀子一样。

“陆敏敏，你也回来了是吧？”

“你别想骗我！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

第8章

“上辈子我本来可以不用出国的，只要我留在顾大哥身边，就不会有人怀疑我。”

“是你！是你逼得我不得不出国，是你害死了我！”

沈清妍还真是坏得无药可救。

我冷冷地注视着她：“那你为什么要当间谍？顾云帆那么爱你，你又为什么要背叛他？”

“我有什么办法？是他们威胁我的！对！是他们威胁我！”

沈清妍好似给自己找到了理由，不停重复自己是被威胁的。

可一句受人胁迫就真的可以抹掉她做过的那些事吗？

看着眼前疯疯癫癫的沈清妍，我心情复杂。

上一世，我和顾云帆因为她的死，耿耿于怀，互相折磨。

这辈子，我早早就决定要退出，成全她和顾云帆，却没想到她竟然是这样的人。

我一句话也不想再跟她多说。

沈清妍却突然狂笑起来。

“陆敏敏，上辈子你也不好过吧？毕竟我出国之前，可是把所有泄密的事都推到你身上了啊！”

我呼吸一滞，脑袋里嗡的一片空白。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

所以，上辈子被怀疑的人是我？

是顾云帆用他的前程保下了我？

我大口喘着气，控制不住地浑身颤抖。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欠顾云帆的要怎么还？还还得清吗？

……

我跌跌撞撞地跑出门，扑进在门口守着的顾云帆怀里。

放声大哭。

为什么要让我遇到这么一个人？

他那么那么好，好到我只要一想到这辈子跟他再没关系，就心痛得快要死掉了。

“顾云帆，为什么你不喜欢我？你就不能喜欢我一点吗？哪怕一点也好！”

他轻拍着我后背的手一顿。

“敏敏，其实我没有……”

“好了！你不用说了！”

我站直身子，擦干眼泪，挤出一个难看至极的笑容。

“顾云帆，我走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