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刀。
瞿末予那双冷酷狠戾的眼睛,像一对凶狠的兽眸,挥之不去地悬停在脑海中,精亮的瞳光中闪烁着决绝、愤懑和不耐,唯独没有感情。可笑他还抱着一丝希望,觉得俩人只是有误会,只要误会解除了,他们就能和好如初,瞿末予说得多么清楚,事实的真相根本不重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配得到顶级alpha的标记,不配孕育顶级alpha的后代,所以哪怕他是无辜的,当瞿末予醒过来,等待他的依然会是离婚协议和“处理违约内容”的决定。
他太自不量力了,尤柏悦说得对,他怎么会认为自已能够打动顶级alpha,怎么会把瞿末予随手施舍的温柔当做喜欢的蛛丝马迹,怎么会把处于易感期里的alpha说的话当做承诺。
可他除了自不量力,除了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人,并没有作恶,为什么要受到这样的惩罚?瞿末予凭什么这样对他!
该结束了。按照他最开始预想的剧本,和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进行一场协议婚姻,他拿到钱还债,如果这个人不是瞿末予,就不会节外生枝,他也就不会落到这个下场,现在不过是回归正轨,结束这段婚姻,弄掉这孩子,他最初想要让姥姥好好治病、好好养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够了。至于他“虚无缥缈”的感情,毫无价值。
该结束了。
可是,哪怕他和瞿末予曾经有过的点滴都了无痕迹,这个孩子却已经真实地存在。
这是他和瞿末予的孩子啊!
沈岱感到很痛,腹脏很痛、心脏更痛,但他流不出一滴眼泪,也腾挪不出空间去恨,这个夜如此漫长,他把回忆和未来、利与弊、情与理掰开捣碎了去思考,该足够做出一个最理智、对自已最好的决定。
他绝不会步沈秦的后尘。
陈律师把第二天的“行程”排得很满,生怕沈岱后悔一样。
一大早,他和瞿末予先要去把婚离了,接着就去医院。
老吴没有开幻影,而是用那辆商务车接他们,陈律师早早已经准备好。
沈岱坐在瞿末予旁边,一路上扭头看着窗外,他假装在发呆,实际上他被瞿末予的黑檀木信息素无孔不入地包围着,被标记以后,他分分秒秒都无法摆脱这个气味,如果俩人靠近,就会更加浓烈、更加令人沉醉。他怕如果自已回头看一眼,或许就会控制不住地去哀求瞿末予,不要就这样抛弃自已。他的目的性是高于自尊心的,否则就不会为了还债同意卖身,但当他知道某些目的无法达到时,就不会去做无用功。
瞿末予一直在偷看沈岱,沈岱只留给他一个后脑勺和一段纤细白嫩的脖颈,后颈上的信息素贴纸虚掩在发根下,撕掉贴纸,那里会有两个淡粉色的齿痕,是他在标记时留在自已的omega腺体上的永世无法抹去的印记,他心中发痒,很想撕掉贴纸,再仔细看一看那象征着彻底占有的标志。
这段时间忙于处理各种事物,他已经很久没有靠沈岱这么近了,密闭的车厢内,鼻息间全是幽淡好闻的昙花香,被他标记过的沈岱仿佛迎来了熟透后的盛开,原本浅淡的信息素此时轻易就能占据他的所有感官,而且只有他能闻到,因为这朵花只为自已开放。
这是他的omega,是在这个世界上他唯一标记的人,只要一想到这一点,就会生出一种难言的冲动他时时警惕着这种冲动。
车停了下来,陈律师打破车内的安静:“瞿总,沈先生,我们下车吧,我已经找好人了,只要你们本人走一下流程,很快就会办好。”
沈岱沉默着下了车,跟在陈律师身后,三人进了一个独立的办公室,陈律师从公文包里拿出两个小红本,放在了工作人员的面前。
沈岱的呼吸一滞,目光怔怔地停在那两个结婚证上。这好像是连接他和瞿末予的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