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被糊了一手血,哭得有些精疲力尽的少年慢悠悠掀开纤长的睫毛,看向他。

然后又闭上眼。

过来接人的柏久刚好看到臧灼这“气若游丝”的模样,也是深吸了一口气。

心里想,少爷虽然不许自己动这家伙,但是他更狠好不好?

那血啊,真吓人,那脸色惨白啊,气都要没了,不会要死了吧?

柏久第一次对臧灼产生了点怜悯之情。

臧灼不知道众人的心思,柏势希也没心情搭理这些人。

走出巷子上了车,然后取出车里备着的医药箱用力的砸在他和臧灼中间空着的位置上。

臧灼靠在车窗上,有点晕乎乎的。

听到动静也没理。

只是他嘴角上扬了一个弧度,这是胜利的喜悦之色,臧灼没有太多真心可以给别人。

偶尔给一两分,其实很有迷惑性。

柏势希没有叫他,忍着痛自己包扎了一下,前面开车的邢卫从后视镜看到了,心里一惊,好险没把车开偏。

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眉头一蹙,担忧的问:“老板,你的手……”

柏势希凶戾的眸看向后视镜,冰冷的目光让邢卫脊背发寒。

现在老板这个模样,显然不对劲。

他咽了咽唾沫,收回视线。

柏势希闭了闭眼,幽蓝漂亮的双目泛着红血丝。

“无事,去医院。”

到了医院,柏势希又抱着一身狼狈的臧灼去检查身体,没什么问题。

他也上了药。

柏势希怕疼,但不是不能忍,不然也不会屡次让自己受伤。

等回到市中心的那栋房子里,已经很晚了。

臧灼一直没怎么说话,直到闻到饭菜香,他才无意识露出一个笑脸来。

“我饿了。”

柏势希没好气的说:“去吃,难道我会把你饿死吗?”语气一点也不客气。

臧灼脸上展露的笑脸一下冷了下来,自己走过去坐下吃饭。

身上的衣服,在医院就换下了。

现在这身衣服同样合身,且不知道那个品牌的衣服。

质地柔软,款式前沿。

柏势希进浴室洗澡,洗完澡出来,没有碰到手,他并不认同自己为了臧灼而伤到自己的行为,所以没有找罪受,打湿自己的伤口。

何况还有很多事情等着自己处理。

他们现在这一闹,先不说姓霍的和汪熹暮会不会来一个鱼死网破,把臧灼公布出去。

但就这么大的动静,帝都这些大家族不听到点风声不可能。

柏势希这几人本来就是万众瞩目的继承人。

再怎么小心翼翼也被人瞧着的,躲不了的。

他在书房里沉思了片刻。

等回卧室的时候,臧灼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今天这一出,臧灼的眼泪含着多少成真假的情感,他已经不会想要幼稚的去琢磨。

只是看着少年睡得那样沉,柏势希还是冷嗤了一声。

刚刚路过客厅的时候,他还下意识看了眼沙发,人没在。

这会儿倒是睡得安心。

臧灼累得很。

这段时间精神高度紧绷,今晚又经历这些事,现在算是短暂的“尘埃落定”,乍一松懈,就睡了过去。

可迷迷糊糊的,他又做梦了,还是那个巷子,一样的暗,一样的静。

“少爷,少爷。”臧灼小声喊柏势希,声音带着颤,怕被人听到。

柏势希密不透风的压着他,双手握着他的腰回:“嗯,怎么了?”

梦里的臧灼好害怕